我的父亲是一个在旧政权消亡之际,加入了新政权职场的年轻书生。一九四七年,那个时候和我们一样充满理想。向往着美好的社会制度能给他和他后来的家庭带来幸福的生活。 父亲和别家的父亲一样,早早起床,每个孩子额头上亲吻一口,食用一点粗糙的早饭,蹬车去工作。不说违心话,不做违心事,一生只靠教书为生。虽是一介书生,感觉父亲骨子里也有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之信条。 那个年代最没有地位的职业应该是教师,贱称“臭老九”。文化大革命时家庭是最悲催的,父亲囚禁,母亲下放。家中弟、妹全靠邻里贾老师一家搭照。偶去囚室看望父亲,看到父亲眉头紧索,表情沉重,现在每每想起仍隐隐作痛。虽然最严历,最流行的搞运动的年代己逝去,但遗憾的是天命难为,世事无常,父亲就匆匆去了。 如今,我只有把无尽的遗憾与思念拜托清风带给父亲,纸短情长,言不尽意。我们可能无法改变什么!但绝不肋纣为虐!父亲安息!2017年7月 外公的模样,在我母亲印象里也模糊了。听大姨说也是一些支离破碎不能连贯的故事。外公的弟弟,应该叫二外公,83年在京学习期间,我倒是见过。二外公也是先生,教算术,他是用英语授课,因为那时没有国语算术教材。我俩走在街上曾遇用英语问路的外国人,二外公可以流利对话,我学了一百次英语,一句也听不懂。早点我请,四根油条,两碗豆浆好象应是共计五毛钱,外公也记在本本上。还有一次食汤圆应是一元。二外公走时花两元给我买了个背心,这老头。 大姨八十多高龄,非常健康,我很爱听大姨讲故事。大姨气质很好,一看就是大宅门出来的大小姐,豁达,开郎,听大姨讲祖上京城,察哈尔都有店補,买卖,有油坊,缸房,家里佣人,长工就十几位。我不知我外公是不是像《大宅门》里的七老爷。外公的叔父,我应叫太外公,西装革履,风流倜傥。应该是西派人物。不知是否溜洋归来。 母亲姊妹三人,唯有大姨早早当了太太,舅父和母亲虽家道渐衰,仍然走上了求学之路。使我们后代也在有知识和有文化素养的家庭中长大成人。 定稿之际,舅父去逝,月有圆缺明暗,人有生离死别,面对死亡,我们无能为力。舅父曹化民,一生豪饮,曾任商都县委代书记县长赵琇秘书,一个文革中被迫害至死的工农干部。舅父圈子里有个顺口溜,“夜里读书不睡觉,白天睡觉不上班,上了班十天半月不回家”,床头亦有闲书卷,信手拈来倦全无。他生前致友,也是我致友之父,黄甫系出生的杨日昍先生,他们是诗友,吟诗做词,身心不受约束,陋室尤如桃花源。我这点可怜的墨水,全是得益于舅父从小对我的耳濡目染,得以能用文字笨拙的记录家事、国事、天下事。总有一天,仍然会依附在舅父身边,听他讲唐诗宋词。“仙人未必皆仙去,还在人间人不知”。舅父安息! 
作者简介:孟红,内蒙古自治区精神卫生中心退休医生,业余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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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编:恍若流年 顾 问:王声春、林泽祥 编 审:秋雨芬、邢小锋、郑香丽 主播团长:小薇 执行编辑:天涯一支剑 推 广:蔷薇下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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