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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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

天色昏暗，用被子裹着身体，听窗外高呼的风，听窗外簌簌的雪，心，被一种莫名的情愫挑逗着，直至踏进了雪的世界。

纷纷扬扬的雪花在空中徐徐飞舞，似乎九天的仙女撒下的花瓣，又似飞舞的羽绒，挑逗着我，让我懒觉也睡不下去，不由自主坐起，看向窗外。

静静地听着雪声，忘记了呼吸，似乎抬脚、落下之时，发出的嘎吱嘎吱声，不急不缓，不轻不重，那一声声的踩踏直敲击着我的灵魂，似乎穿越了前生今世，勾起了前尘旧梦。

似乎不想再怀念，再计较，也没有了期待，没有了情绪，心情和雪一样变得冰冷，似乎和任何人之间都没有了感情，也不存在在不在乎。似乎天地之间就我一个人，似乎天地之间除了雪还是雪，除了雪还有我，孤零零的我。

寒风中独立，静静赏雪，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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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听着天空的风，听着天地的静，听着山河和岁月，听着岁月和流年，听着悲欢和聚散，听着人世与禅机。

忽然想起柳宗元的《江雪》，那是空灵与静寂的一场浪漫邂逅。千山、暮雪、飞鸟、人迹。在这样被雪雕镂的山河里，他独自一人在听雪。绝径、孤舟、蓑笠、寒江与他融为一体，在白茫茫的宇宙中，只有静，只有雪，只有道不完的孤寂还有无尽的禅意。

雪花飘落，似乎是想念，是通透，是世故，也是最温柔，此刻听雪，听一曲风花雪月，听一夜花事相约，听一场红尘离别。

在雪里，轻轻地把呼吸藏起，静静地聆听诗意。听雪，听着白色世界的微风，听着江面涟漪的圈光，以一种亘古的姿势定格。听雪，听自我内心的淡薄宁静，听着记忆深处的金戈铁马，听着灵魂的明了彻悟。

听雪，听出一种苦乐，听出一种悲喜，听出一种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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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听出雪的无悲无喜，无雨无晴，只有一意的孤行，只有让人难过的死寂。雪不知道它坠落的声音，但是我们知道，天知道，湖知道，杳无踪迹的行人知道，若隐若现的古道知道，亦或是墙角那几只素梅，它们也知道。

但是天地无语，古道无语，寒梅亦无语。
天地留给了飞雪，古道留给了行人，寒梅呢？留给了孤寂的诗人。

诗人笔下的梅是白的，雪也是白的，天地白茫茫一片，世界都剩下白，白地荒芜了人心，白地冻结了心境。闭上眼，听雪听雪，听到了寒梅的笑声，那么招揺清寒，那么空冷生寂。也听到了王安石的叹息声“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这不是雪，雪没有香味，这又是雪，因为它藏匿了一个清冷干净的灵魂。

是了，是了，我闻到的是雪，我听到的也是雪。不管柳宗元置身何地，他的内心都藏着雪，不管他表面有多么风平浪静，他的内心都有一场暴风雪。听雪，是在听一场隐匿于眼前的荒芜，我看到的是梅，是白梅，那是王安石的梅，干净澄澈，却又倔强孤傲。听雪，其实，就是听一场内心的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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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风雪里，又隔离于风雪之外。我生活在人海里，又隔绝于人海之外。双层玻璃窗之外的世界，似乎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又似乎和我密切相关。

窗外飞雪玉花，窗内只有一个我，我隔窗听雪，也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寂静、沉淀，温婉、柔和，安详、从容，淡然、漠然。原来，我是这样的一个人，漠然、冰冷，自我。

听一阙微笑，与纯白的世界对视。提笔，入画。就让我以一首诗的模样，立于这个温暖而又冷漠的世界。

似银色蝴蝶的翅膀的雪花里，镌刻着我的故事，我的细碎，我的芳菲，我的无措，我的成长，我的懂得，我的通透。

亲爱的朋友，你听，雪在诉，雪在泣；你听，雪在歌，雪在语。雪还在飘，满天的雪花，在你的心尖，也飘落在我的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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