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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真快！还没干多少事，还没挣到多少钱，就年底了。 今天腊月二十一，离过年还剩八天时间。按照往年的情形，街道上早都是挤挤攘攘的样子了。可是，由于封闭，腊月里街道上一直光溜溜的，店铺关门，行人稀少，颇显冷清。 昨天才开始恢复正常生活秩序，街道上猛然一下子就冒出来那么多人，撑得街道有点猛胀。店铺里亮了灯火，挤进了人，烟雨迷蒙的小城，又活过来了。 大概是封闭了太长时间，也许是年关的吸引力不减，雨雪寒冷也阻挡不了人们要出来的心。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手里都提着大包小包，他们好像要把前些天没有买的东西，一股脑儿地也给买回来。 最忙碌的是车辆，涌在那里不住地摁喇叭，互相阻挡着，又互相催促着。城市又近乎往日那般的热闹喧哗。 下雪了，地面湿漉漉的，天空就像给蒙上了一层暗灰色的薄纱。带着寒意的风割得人手和脸颊疼，临街橘黄色的灯火里透出些许暖意。 海福城广场前面旗杆上的旗子，好像挨了打的母鸡，蔫头蔫脑地耷拉着。跟底下的热闹完全是不同的样子。一群黄衣服的外卖小哥在那里扎着堆儿，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这里是目前小城最繁华的地段，平常的每个周末，挤得实实囔囔的。多是年轻人，来这里吃美食购物，把广场上连同沿街人行通道都给挤得没有了。行人不得不沿到台阶上，侧身而行。 我至少每天两次路过这里，但很少进去。那里虚无的繁盛和气派，对我没有吸引力。想一下，这么多年了，大概就进去过一两次。一次请朋友人吃饭，一次是朋友请我吃饭。说实在话，那些年轻人口味儿的饭，咱这胃口接受不了。全是麻辣爆炒的，一进电梯就麻辣油腻味儿就扑鼻而来。 我不太来这里的原因，真不是饭菜的味道问题。最根本的原因是，这里原来是我们教育局的所在地：新华书店在它的西边，招待所在它的对面，它们形成了户县最繁华地段的黄金区域。那时候我们进城，一定要来这里走一圈儿的。“不到长城非好汉。”不到这里就等于没来县城。真是这样的！ 在户县教育最厉害工业最发达的时候，户县招待所的名气好大的：一年一度的陕西省高考录取工作就在户县招待所里面呢。每年七八月份，各地来的家长和考生，都赶到这里，把个东大街挤得实实在在的，都伸长了脖子想早点探听到孩子被哪个大学录取了。 农运会也在体育场举办过，运动员食宿就在招待所里安排着。你要跟外地人说“户县”两个字，他们一定会竖着大拇指羡慕地说：“户县招待所的饭菜真是太好吃了！” 那个时候我们在读高中，几过省篮球队的队员们在这里集训。早上他们排着队伍跑操：从招待所出来，沿大街过钟楼一直跑到西边西河岸那里，然后折返回来。一律一米九多的大个头在街上跑操，你说那多么气派？ 后来呢，这里给商业开发了，教育的味道完全被商业味道替代了。每一次走过这里，我心里不是繁盛的喜悦，而是淡淡的酸楚。被经济遮盖住了的教育，就是当前社会的通样。我自己所能做的，就是不踏进这里半步。——爱人也跟我一样，绝不去这里溜达。 我快步走过这里，想去看看文庙广场和古槐广场是什么样子。 往年的腊月里，这里挤满了来逛集的人。两个拥着钟楼的广场上，都是卖东西的。尤其文庙广场上，大大小小的卖春联摊子，很多人，就像我，下班了都要来这里看看哪个摊子的字写的好。 今年，两个广场一直被当作核酸采集场地，一道道的隔离带子，把广场切割成一缕一缕的条块，就像诸葛亮的八阵图。 落了雨雪的广场上，被一片暗黑笼罩着。金色的灯光下的钟楼，更显威仪气派了。不时地有车辆疾驰而过，就像是走在电影屏幕一样。 多少年了，我习惯于腊月底的时候，来这里追寻年的氛围和感觉。买春联的买画张的，买挂历的，土地爷灶王爷财神爷，只要是过年需要的东西，这里应有尽有。钟楼以北的北大街，满街道挂的灯笼，真是灯笼一条街。架子灯笼，纸灯笼；大的有直径两米多的，里面能装进去几个人。架子灯笼是新结婚的人家，要在大门口挂起来的。小孩子们喜欢的灯笼，花样儿才叫多呢。你敢领着小家伙在这里走一通，出来的时候一定手里攥十多个灯笼绳子：那灯笼呀，一个比一个漂亮。 钟楼南是一应俱全的家具。大桌子，小板凳；高椅子，矮墩子；大柜子，长毯子。农村家里要添置的东西，来这里绝对没错。几十年的老街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今天再来这里，雨里的广场上街道上，还是很冷清。今年的年，恐怕是不会有太多的热闹了。想想前些天被封闭在家里的日子，平平常常的过一下就行了。 街头人们脚下的步子明显都加快了节奏，仿佛要拽住这最后几天的时间，把被耽搁的时间弥补回来。 我也一样，去补了一下时间，把被疫情耽搁的时间捞回来一点儿。顺道儿，再来街道上寻找一下年关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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