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国家，何以沦为美俄关系的棋子？  美俄就乌克兰问题的战略对话已经拉开序幕。俄罗斯副外长里亚布科夫在结束对话后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此次谈判过程艰难，时间漫长，内容专业、深入且具体。然而谈判的主要问题仍然悬而未决，双方未就禁止北约东扩问题取得进展。 乌克兰问题向来是俄罗斯的心头大患，且又影响着美国在欧洲的战略扩张，双方互不相让，谈判未能很快取得进展似乎是意料之中。然而，透过硝烟看去，问题的焦点——乌克兰却几乎一直在沉默。 堂堂主权国家何以沦为美俄关系间的一盘棋子任人宰割？本文笔者将尝试在历史、文化和地缘三个角度探寻乌克兰乱局的原因。  01 历史经纬：诸邦异爨，北约干预 1991年苏联解体，乌克兰独立。依据分家方案，乌克兰承接了苏联大部分工业体系，不承接苏联时期的美元外汇储备、黄金、钻石等财产，也不承担苏联时期的债务。这对乌克兰来说看似是一个还不错的开局，至少没有负担。但实际上那时的乌克兰却面临着两层潜在危机。 一是这套原苏联工业体系已经十分老旧，亟待升级维护，需要大量资金；二是乌克兰的经贸关系过于依赖经互会，经互会解散后，乌克兰凭借这套工业体系生产出来的产品销路受限，无法创造产值。如此一来，资金就成了乌克兰独立后国家和社会建设面对的第一个棘手的问题。  幸运的是，乌克兰坐拥全欧洲最好的优质耕地，可以靠向寒冷的俄罗斯出口农副产品创造巨大利润。其每年向俄罗斯出口的油、糖、肉、奶、酒占其与俄罗斯贸易额的47.5%。 然而好景不长，1996年俄罗斯经济危机爆发，开始对乌克兰商品征收20%的增值税。特别是，俄罗斯对来自乌克兰的白酒、烟、糖等征收关税，使乌克兰每年又损失30亿美元左右的收入。  诸如此类操作还有很多，俄乌关系也逐渐走向破裂的边缘。东边“老伙计”的“大腿”是抱不成了，刚独立不久且经济受到冲击的乌克兰只能转投西方那些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国家，想要借与它们建立紧密联系来支撑自己的发展。然而事与愿违，乌克兰不仅没有被真正接纳，还为此付出了沉痛的代价，从此一蹶不振。  02 文化密码：东西差异，祸起萧墙 如今乌克兰东西差异的原因，能在其发展历史中找到答案。14世纪中期，莫斯科公国走上扩张之路。于此同时，波兰也在积极东扩，夺取了乌克兰大量土地，与莫斯科公国在领土问题上起了争端，开始了约两百年的战争。 在此期间，俄罗斯东正教势力不断发展壮大，迫使波兰和立陶宛两个天主教国家于1569年签订“卢布林合并条约”，组建波兰-立陶宛联邦。新的王国在成立初期实施宗教宽容政策，乌克兰被允许保留本民族的宗教和语言。 好景不长，随着波兰加入欧洲经济体系，其成为了当时欧洲最大的谷物出口国，而拥有大量优质土地的乌克兰人民就成了波兰王公贵族剥削压榨的对象。乌克兰人强烈反抗，而这又引起了波兰强制同化乌克兰的一系列举措，包括命令乌克兰东正教与罗马天主教合并等。  反抗中的乌克兰人面对波兰的强硬手段，不得不找寻同伴来壮大自己的队伍。这样，与自己同出一源、信仰相同的俄国人就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1654年，双方签署了《佩列亚斯拉夫条约》，规定乌克兰并入俄罗斯并接受沙皇的统治。 此举拉开了长达十三年的波俄战争的序幕，此战争最后以双方沿第聂伯河平分乌克兰告终。从此，乌克兰开始了东西信仰不同宗教、使用不同语言的漫长历史。 而沙俄对乌克兰的同化较波兰人有过之无不及，乌克兰语被禁用，俄语被强行推行，甚至连“乌克兰”的名称也不复存在，代之以“小俄罗斯”的称号，乌克兰自身的民族特色在此阶段进一步泯灭。这样的困局一直持续到1917年。 苏联二月革命后，乌克兰政权林立，主要政权之一就是“中央达拉”，以鼓吹乌克兰自治著称。十月革命后，乌克兰中央达拉宣布乌克兰独立并投靠其同盟国。根据1918年全俄人民委员会与其同盟国签订的《不列斯特合约》，乌克兰正式获得独立。  乌克兰独立后，历史上的东西差异的局面遗留了一大隐患。在乌克兰东部，“俄罗斯化”的势头很强劲。虽然在整个乌克兰人口中只有20%多是俄罗斯族人，但是在乌克兰的东部地区，约50%的人口是俄罗斯族人，在已经被俄罗斯吞并的克里米亚地区，则有高达85%的人口是俄罗斯族人。 乌克兰的东部产出该国绝大部分工业产品，包括钢铁、汽车和飞机。乌克兰5个最大的城市有4个位于东部地区，唯一一个位于西部的是首都基辅。基辅在历史上与俄罗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基辅罗斯被俄罗斯人认为是俄罗斯历史的重要发源地，是俄罗斯与乌克兰共同的起源。 在乌克兰西部，农业仍占主导地位，其他产业并不发达，是较贫穷的地区。乌克兰西部亲欧美的势力占上风，再加上历史遗留原因，西部公民对俄罗斯有着较为强烈的抵触情绪。然而现在他们也逐步发觉自己在经济上严重依赖乌克兰东部和南部地区的俄罗斯族人，这成为乌克兰社会分裂和民族矛盾的主要原因之一。 同时，乌克兰独立三十多年后，全国的语言仍旧没有统一，这为乌东乌西支起一层隐形的文化隔膜，不仅分裂了文化，进而还造成了政治、经济和社会治理等多方面分裂，进一步降低了乌克兰整体的民族认同感，助长了乌东部分离主义势力的发展。 再加上地缘因素，这层隔膜便成了一颗不定时炸弹，时刻威胁着乌克兰脆弱的躯体，2004年的“橙色革命”、2014年爆发的乌克兰冲突等都是很好的佐证。  03 地缘情愁：造化弄“乌”，两面夹击 从地缘政治的角度看，在俄罗斯与西欧各国之间的缓冲地带上分布着两个国家，一是白俄罗斯，另一个就是乌克兰。白俄罗斯拥有与俄罗斯相近的文化基础，在其他方面也与俄罗斯有着紧密的联系。北约积极东扩，扳不倒白俄罗斯这张硬牌，只能从内部难以统一的乌克兰下手。 回到乌克兰本身，东有豺狼，西有猛虎，在“与狼共舞”和“与虎谋皮”的抉择中，乌克兰选择了后者，萌生了加入北约的打算。这意味着北约将直接把边界推到俄罗斯边境，俄当局自然不会接受，必然采取措施与北约抗衡。 近期，双方更是在俄乌边境（乌东部地区）展开激烈角逐，战争仿佛一触即发。而乌克兰的经济主要依赖东部地区，这样的大国角力对乌克兰经济造成严重的损害。然而，在军事实力方面，乌克兰早已自废武功，根本无法依靠一己之力捍卫自身的国家主权、安全和领土完整，只得任人摆布。  综上来看，在历史遗留问题和文化东西分异的双重作用下，乌克兰一步步走向了国力衰退的深渊，其自身微妙的地理位置又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其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进一步加深社会动荡。 面临着政治、经济、军事濒临崩溃的局面，乌克兰的前途迷雾重重。同时，乌克兰动荡不安的局势更是让其失去了良好投资环境，难以吸引外资来激活其国内经济，这也为乌克兰经济复苏和振兴增添了难度。  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亚历山德罗维奇·泽连斯基 乌克兰的前路究竟该何去何从？乌克兰国家实力相对较弱，在当代国际体系中处于边缘地带，对国际事务影响较小，这是它在这场博弈中鲜少发声的原因，也致使它缺乏安全感。 乌克兰是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有限公司90%的管道通向西欧的门户，同时,俄罗斯受国内西方合资企业的刺激，也有意加大与乌克兰的交往，使后者成为通向西方的贸易桥梁。 但是，俄罗斯的强势却给乌克兰带来了更深的不安全感：乌克兰惧怕于俄罗斯的大国虹吸效应威胁自身发展，再加上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的行为和乌克兰本身的“俄罗斯化”程度，都让乌克兰很难不担忧俄罗斯是否有兼并它的意图。 反观乌克兰的西邻北约，其在历史上就不曾真正兑现承诺给予乌克兰的帮助，还诱导乌克兰自毁武器一度丧失自卫能力；近来北约在乌克兰境内部署导弹、驻扎军队的风声更是给乌克兰局势带来了极大的不确定性，很难获得乌克兰的信任。如此看来，乌克兰局势不容乐观。 乌克兰如今百废待兴，在未来它将重整河山还是持续低迷，归根结底还是取决于其能否妥善处理国内纠纷，实现公民心理层面的统一，找到适合自己的出路，避免在大国竞争中成为无足轻重的牺牲品。 作者 | 渔歌子 编辑 | 渔歌子 责编 | 李昊鹏 刘旭蕾 郑心怡 每天一篇，推开通往世界的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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