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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封城后的第一次出门 去年12月18日，那是个周六，本来计划第二天周日去女儿家，可是突然传出因为疫情严重，雁塔区要封闭管理的消息，孩子听到后怕我去她们那里不安全，就紧忙炒菜做饭，装满两大包连夜给我送了过来，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顾好自己。可第二天又说不封了，甚至有批评政府动不动就封闭管理是懒政的表现。可是到了22号，雁塔区就封闭管理了。当时我还庆幸自己没去孩子家，而我所在小区还一切正常。到了22号下午，女儿突然打电话来说，夜里零点全市的小区都要实行封闭管理。听到这个消息，我急忙出门，在附近超市买了些面包、馒头及蔬菜以备应急。12月23日，西安宣布全市封城――这是继武汉封城后的第二个被封闭管理的上千万人口的大城市。 于是我一个人被困在了家里，一开始，只能靠临时储存的食物，孩子比较担心我的日常储备不足，因为确诊人数一直在上升，看不到拐点，不知道要封闭多长时间，想来所有的西安人心里都难免感到不安。后来，直到12月30日，院子里面团购食品，孩子给我买了鸡蛋蔬菜馒头等，满满一袋子，没想到第二天又收到了小区发的一袋菜，这下子“家中有粮，心中不慌”了。那阵子，全国确诊病例都集中在西安，西安一大半都在雁塔区，12月27日确诊175例，后来降到了150例，大家都以为拐点到了，没想到12月31日确诊人数又达到了174例，那段时间经常听到喇叭通知声就出门做核酸检测，特别是雁塔区，从27日开始每日一次。西安就这样从2021年跨入了2022年。新年伊始，确诊人数开始下降，尤其是在1月5日，新城区第一个清零，这真是一个好消息！1月10日是传统的腊八节，虽然不能出去，但节还是要过的，我凑了八种食材，熬了一锅香甜的腊八粥。之后局势一天天好转，到了12日，新增确诊病例下降到了个位数8例，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直到跨年后的1月18日，听说新城区将开始解禁，有序恢复生产生活秩序，楼下已经开始热闹起来，有人说大街上已经有不少人了。到了晚上，业委会通知可以去领出入证了。我不想凑热闹，就等到第二天晚上才去领了出入证。为了庆祝苦盼多日的这一天，我还特别把冰箱里剩的冻饺子拿出来，煮了一碗酸汤饺子。
小区出入证 按规定是每两天每户一人外出一次，每次不超过两小时，在社区周边购买生活物资。于是，元月20日下午，我终于出门了。这已经是封城后的第二十五天，我第一次走出小区大门上街。刚一出门，就看到周围路上全是拉货的车。因为这里地处轻工市场附近，有许多物流货运公司在这里经营，平日每天下午都是送货的、装车的，十分热闹。这一天，大概是因为封城停摆了许多日子，刚开始营业就显得特别繁忙。我小心翼翼地从人流车缝中穿行，走过一百来米，眼前马上就空旷起来了。 我习惯地走到长乐路口，沿街向东而去。街两边商店还都没开门，平日总是热闹非凡的地方竟然车少人稀，出奇地静寂，一种生疏凄凉感便油然而生。我不由得加快踋步快走起来，可当抬头挺胸大口自由地呼吸时，竟感到胸部隐隐有些痛。我想这大概是因为长时间内，除了听到喇叭叫声下楼去做核酸检测外，终日呆在家里不是看手机、电视，便是在电脑前伏案操作而缺少活动，特别是长期中断了外出快走运动的缘故。 西安这些年旅游发展很快，“常来长安”已经成了金字招牌。谁也想不到这个十三朝古都的历史名城竟然会遭此一劫。所以开始流传一个搞笑说法：都是因为考古挖了汉文帝在灞桥区江村的大墓，惹得老祖宗生气不保佑西安了。我那时在网上查了一下，果然去年12月14日还真有一条新闻：在西安东郊发现一座大型汉墓，经过持续勘探及对大墓周边部分外藏坑的抢救发掘，基本确认这座大墓为汉文帝陵墓。当然，这也只是时间上的巧合，引发了有些人的联想，自娱娱人而已。俗话说“南方的才子北方的将，陕西的黄土埋皇上”，据说历史上有七十多位皇帝都埋在西安，所以考古发现汉文帝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想起来，这次西安的疫情的确有些奇怪。首先感染传播原因不明，虽然已经查明与来自巴基斯坦航班飞机上的人员携带的是同种病毒，但西安先后出现阳性的几个感染者之间竟并无关联。有好事者编造离奇故事将三人串联起来，后因造谣而被拘留。传染人数最多的是去机场送人者，于是围绕国际航班区域的病毒如何到了相隔好几百米的国内航班区域产生了争议，起初有分析认为是机场空调通风系统引起的，以致凤凰台的编导与北京的空调通风学会专家为此隔空激辩起来。然而，至今传播路径还是个未解之谜。再想到这么一个千万人的城市，说封就封了，没有相应的措施跟上，弄得大家都措手不及。发生了一些应在意料之中却没有相应措施跟上的情况，以致买菜、吃饭，透析、生孩子，急诊、就医，等等都出了问题，甚至发生产妇在医院门口候诊，几小时不能进去而在门外流产的悲情事件……。 就说吃菜吧，蔬菜副食是最早进入市场化的部分。我住的不远处有个蔬菜批发市场，每天傍晚后从各地运菜而来的货车排成长队鱼贯而入，卸下的菜连夜批发给零售商，第二天一大早就进入了早市或超市。可是一封城，这种机制便中止了。外地车来不了，本地车出不去。西安各处的副食蔬菜批发市场及超市也都关门封闭，剩下的存菜也出不来。而各小区封闭管理，所有人都出不去，这菜难道还能从天上掉下来？一般家庭米面油还能储存，但新鲜蔬菜又能常备多少呢？于是过了几天，家家户户都为菜犯难了。政府出于关心民众，各区先后出台政策，决定免费给每户发一袋菜，于是大家欢呼雀跃，等菜上门。当时我就想，封城后外面菜已经进不来了，批发市场存菜量也有限，给全市居民发得需要多少菜，这些菜又从何而来呢？即便就是马上组织调运也不是三两天的事情，退一步说菜马上能来，那么要分发到全市每个小区每家每户又得需要多少人力和时间呢？于是新闻中出现了数十名防疫工作人员排成长蛇阵传递蔬菜的报导，见者一片哗然，备受诟病……我还算早，在2021年的最后一天，朋友帮我领到了政府送的菜，还算不错。
政府发的一袋蔬菜 可有的地方却等了十天左右才拿到菜，但各小区市民基本上都领到了菜，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政府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毕竟是说到做到了，这比曹操为鼓舞士气让大家望梅止渴实在得多。但据说住在城中村的人则很为难，而且不少是平日在外吃便餐的外地打工人，即使给他们发了菜又怎么做熟呢？难怪会出现打工仔出去买馍，回来被防疫人员围斗殴打，馒头散落一地的场景。虽然在夹缝中打拼，在底层生活，但他们也是公民，是共和国的基石……。尽管不尽人意的地方不少，但经过上上下下的齐心努力，疫情终于基本上过去了。 我沿着平日快走的路线，没走到折返处就觉得有些累了，腿脚不像往常那么轻松，想着还得去买点食品，只好转身返回了。路上看到商场门前空地上已经有人在摆地摊，快到春节了，拿出来的大多都是年货，远远看去还有些红火。等走到跟前，全都是卖货的，他们自嘲地说：买家没有卖家多。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可有的摊主还蹲在地上，一丝不苟地在认真摆放，顿觉可怜而又可敬。
在认真摆年货的摊主 走到人行天桥上拍了两张照片，算作是这特殊日子的记念吧！
平日车水马龙的主干道－长乐西路
另一处商场门前的地摊
美丽的迎春花 写于2021年2月21日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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