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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潇潇洒洒地走，从容不迫地出发，踏上返乡的归程。随处可见春节的气息，从花团锦簇的露天布局到大街小巷的中国红，从大马路两旁身着红色马甲的老年义工到火车站手持喇叭的青年志愿者，无一例外，凸显出一座城特有的文明风格和精神面貌。只是异于这种人间滚烫的风格，我更青睐那个谁家的熊孩子在雪地里鼓捣的兵马俑式的雪人阵。有关冬天童话，并非局限于白雪公主的浪漫色彩，还有在某个飞雪连天的日子突发奇想，让原本沉闷的日子，充满美好的期待，增添年轻的活力。 终于，在小年这一天，可以载欣载奔回家，还在回家的路上，哪里有所谓的年味？回家，一个多么亲切的字眼！放学回家，放假回家，五一回家，国庆回家，过年回家……长大之后就会发现，离家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返乡的心情越来越淡泊了。有朝一日，旧舍蒙尘，故园无声，家中无主，乡心寄谁？年轻的时候不能回，因为没有扎根的资本；长大后没法回，因为没有多余的闲暇；老之将至亦恐归，因为没有最初的眷念。一路风尘仆仆，一路欣然而返，当山水楼台清一色往身后迅疾而逝的时候，当冷的空气从四面八方聚拢来的时候，当隧道里呼啸的声音在耳畔振聋发聩的时候，当山头的牛羊湮灭在云雾缭绕的天地间的时候，才发现生命旅程中的快镜头竟是这样一副模样，几乎不给人一丝光顾的余地。  在即，心情复杂犹甚，复杂的心情，无可描述。静静地靠在座子上，呆头呆脑地望着窗外的风景，跟许多年前初出远门的情形一样，有期盼，又不全是期盼；有念想，又不全是念想；有夙愿，又不全是夙愿。当所谓的期盼不过是一顿家乡的柴火饭，幸福的时光拭目以待，但也吃不了几顿团圆饭；当所谓的念想不过是火炉边的烤糍粑，快乐的时光不由分说，但也嘚瑟不了几日；当所谓的夙愿不过是有幸会一会昔日的发小，畅所欲言不在话下，但再也回不到从前。不要说勤耕务织，就是放牛养羊，杀猪宰鸡，也都没有亲自见识一番。不过，我还记得儿时看白毛屠夫杀猪的场景。八队水塘边有口大灶台，灶台上有口大锅，就是专门用来杀猪的。白毛屠夫跟几个壮汉费力将一头放了血的猪抬到锅里去，加满水，等大火煮沸，就开始刮毛了，当刮毛刀在猪肚上“呲呲”作响的时候，我以为是给一头懒猪挠痒痒，于是暗自想“这肥罗是趁泡热水澡之际睡着了吗？这样给它刮痧，应该会很舒服吧！”直到被抬上案牍，被大卸八块，这才唏嘘不已:“怎么可以这样心狠手辣呢？原来世间有这般残忍的行径啊！” 也想，趁着过年回家的时间，好生的休息一下。无奈这过年，看似闲散，未必闲散。看似欢悦，难得欢悦。记得前日，闲得无事，就跟江西老表聊天，聊些啥？无外乎就是当地的过年习俗啊！其实，大的套数都一样，大扫除，贴春联，包饺子，迎新纳福不在话下，除夕那日，祭财神，拜土地公，供灶神，一样不少，当然，还有一点，就是去拜祠堂，先去拜前村的老祠堂，再拜后村的新祠堂，以前这些都是祖辈父辈们的事情，现在他们都老了，家族后代就他一个男丁，所以这些农村礼节就靠他着手做了。当然，因为奶奶生了七个孩子，所以吃年饭也是挨家挨户轮流去吃的，今天去老大家吃，明天去老二家吃，后天去老三家吃……如此算来，从除夕到正月初七，都是在肆无忌惮地吃中度过的。但这样的家族聚会怕也是难得一次了。只是，地域不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疏远起来，就是亲兄弟一道吃年夜饭，都还是招呼不来的。毕竟，小时候的亲兄弟，长大后就是各家各户的主人了。家长里短，切莫多管；贫富因人，得有分寸！  只是，不似小时候，没有条条框框的约束，可以随心所欲地过活。穿得一身新衣裳，心无旁骛地提着大袋子去拜年，东家给糖果，西家给饼干，上家给苹果，下家给橘子，这家给牛奶，那家给面包……这样湾里溜达一圈回来，袋子里面就满了，孩子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大人心里也透露出无限的得意，但凡家里有两三个娃的，过一个年，几个月的零食都有了。当然，叔伯兄弟一多，孩子自然受惠，大伯包红包，二伯包红包，三伯包红包，小叔包红包，小姑包红包……这样一来，一年的零花钱也都有了。可是，这些新年的馈赠，也只有孩子们轻松得利。但过完年，孩子们的红包悉数要上交的。毕竟他们只有收钱的惬意，还没有花钱的能力。不过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年味儿越来越淡，朋友越来越少，小孩子收到礼物越来越少，大人们的烦恼越来越多了，这是何故呢？ 只是，孩提时有千万种乐趣，可以率性而为，很傻很天真地游荡，长大后唯恐只有一种乐趣，惟愿不惊不扰，像那憨头憨脑的驴，只想安心地睡个好觉。毕竟，拉磨的日子，已然折腾太久，累得够呛，难得犒劳一下自己。不管此生有无被生活善待，但自己一定要善待自己。一个不曾善待自己的人，又怎么可能去善待他人？一个不曾悦己的人，又岂能愉悦他人？人世间的悲欢各有始末，故不可揣测。据说，宇宙的生存法则强调，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吸引的，当你是一个快乐的人，你就能感召一群快乐的人；当你是一个悲伤的人的时候，你就只能吸引一群悲伤的人。我们无法像孩子一样童心未泯，故而活不出欢乐开怀的样子；孩子们无法像大人一样久经世故，故而活不出苦大仇深的样子。可是，漂泊了半生，才幡然醒悟，既不能像孩子一样涉世未深，也不能像大人一样踟躇满志，我们只有像自己一样问心无愧，如此这般，才不至于枉活一世！ 欣然而返近腊冬，斯时归意与谁同？ 人间喜乐存乎梦，世上欢悦因年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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