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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剌子模信使问题》是王小波笔下著名的短篇，花剌子模的国土主要位于今天的乌兹别克斯坦和图库曼斯坦，由突厥人在1141年建立，原本是个小国一直是西辽附庸。花剌子模历史上第六个苏丹摩坷末本是一代雄主，在其治下花剌子模连年发动战争吞并了不少周边小国，将其疆土扩展到波斯西部和阿富汗大部分地区，不仅脱离了西辽控制成为中亚西亚霸主，更一度被视为世界中心的超级霸权。可惜这位英明神武的苏丹招惹了不该招惹的蒙古人，只是见财起意就找个借口把蒙古五百人的商队通通杀了，接着把蒙古人派去交涉的使者也杀了，逼着当时正忙着和金朝开战的蒙古铁骑挥师向西，最终落得个灭国下场。对了，当时蒙古人的首领有个更响当当的名字——铁木真，尊号成吉思汗。 据史书记载，在接连受辱之后，铁木真在蒙古圣山上痛哭流涕绝食三天，但即便已经做好了西征花剌子模的准备，铁木真还是派速不台率先攻打西辽。已经和蒙古人翻脸的花剌子模直接出兵援助西辽，统帅正是苏丹本人和其骁勇善战的长子扎兰丁。这是蒙古人和花剌子模的第一次交锋，集精锐倾巢而出的花剌子模和速不台率领的蒙古骑兵打了个平手，也有史书记载在这场战役中摩坷末苏丹见识了蒙古轻骑兵的威力心惊胆战。毕竟他们遭遇的不是成吉思汗本人，摩坷末苏丹并不傻，想必那时他已经后悔一时冲动，但当时花剌子模的国内形势已经逼得苏丹没有退路，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开弓没有回头箭。 当时花剌子模的国内形势对这位苏丹并不有利，因为他的母后才是花剌子模最有势力的人物，堪称花剌子模的慈禧太后，而劫掠蒙古人商队的正是苏丹母后的亲侄子海尔汗。苏丹一度自觉理亏也想息事宁人给怒气滔天的蒙古人一个交代，但他的母亲骂他没胆，更是鼓噪他是个男人就该征服草原的野蛮人让他们都成为安拉的信徒。在花剌子模国灭，苏丹四处逃亡之际，成吉思汗给苏丹母亲写了封信，大致意思是让她保持中立，许诺将最富饶的呼罗珊地区送给太后。这位强势的苏丹母后居然真的因此看着儿子被成吉思汗一路追杀，家仇国恨都被权欲蒙蔽了心智抛在了脑后，而其本人最终落得个被成吉思汗所俘终身软禁的下场。由西征花剌子模开始，蒙古人最终横扫欧洲大陆饮马多瑙河，花剌子模的统治者们由此在历史上留下了不那么光彩却也令人瞩目的印记。 不是这段历史而更多经由王小波的笔触，不少中国人知道了花剌子模这个名字。在王小波的故事叙述中，读者了解到花剌子模有个古怪的风俗，凡给君王带来好消息的信使就会得到提升嘉奖，而带来坏消息的人则会被送去投喂老虎。当年读到这个充满讽刺的故事我总怀疑这是作家的杜撰，很难想象现实世界里真有这样的君王和国家，这简直比花剌子模自作孽不可活的作死历史更奇葩。如今再读就不免多了一些感慨，只听好消息听不得坏消息，甚至以为带来坏消息的信使是坏消息的肇事元凶，扯淡的逻辑在荒唐的社会才能大行其道，花剌子模最终亡国灭种自有其历史必然的轨迹可察。 包容才能明辨是非义理所存，诚实才不致伪妄横行谬种流传，自省才能警觉奸佞知耻后勇，花剌子模的历史和故事值得一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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