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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荣宁二公已死,贾家为何还能住在“敕造”国公府里?

 君笺雅侃红楼 2022-01-27

宁国公和荣国公兄弟立下不世功勋,获封国公爵位,他们居住的府邸就成为宁国公府和荣国公府。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贾雨村曾提起过。

(第二回)雨村道:“去岁我到金陵地界,因欲游览六朝遗迹,那日进了石头城,从他老宅门前经过。街东是宁国府,街西是荣国府,二宅相连,竟将大半条街占了。大门前虽冷落无人……

贾家在南京的宁国府和荣国府主人不在家,只有鸳鸯父母一些人留在那边看房子。

贾母曾因为贾政打贾宝玉生气,扬言收拾东西回南京,就是回南京的荣国府。

贾家在南京的宁国府和荣国府是家族产业,算作他们这一支的祖宅。规制按照宁国公和荣国公的身份建造,代表家族出了两位国公。

宁荣二公的后代子孙中,两座府邸属于爵产一部分,由继承人享有继承权。也是贾母说要回家的原因。

当然,贾家后来随着皇帝进京,居住在京城的全新府邸,规格又有“上升”,是为敕造宁国府和敕造荣国府。

(第三回)又行了半日,忽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正门却不开,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宁国府”五个大字。黛玉想道:“这必是外祖之长房了。”想着,又往西行,不多远,照样也是三间大门,方是荣国府了。

贾家在京城的府邸,对比在南京的宁国府、荣国府,增加了“敕造”二字。

敕造与敕建类似。现在所见大多是“敕建”某某寺庙。其实意思差不多。都是指皇帝下旨建造。似乎应该属于“国有”,但也不绝对。

南京的宁国府、荣国府是贾家自己建造。京城的宁国府和荣国府则是皇帝下旨建造。“敕造”的规格档次更高。

虽然宁荣二公已经仙逝多年,但世袭爵位,子孙袭爵仍旧使用“敕造”府邸没有问题。

可能有人因为“敕造”而混淆宁荣二府的产权归属,这里需要区分来看。

中国古代朝廷为了解决官员的居住问题,一直以来大多行使“官房”制度。就是当官者由政府提供相应的住房。

由于官员升迁、调任频繁,每次调任、离任或者退休后,居住的房屋就和官印一样,都要上交,留给继任者继续使用。《大唐新语》记载,唐玄宗即位后,宰相李日知自请退休,一经获准“及还饰装,将出居别业”。

宰相府邸也要上交,留给下一任宰相。

不过,贾家是世袭的贵族,府邸与官员住宅完全不同。

所谓王公贵族,他们是特权阶层。皇帝的皇宫不用换,王爷的王府也不需要换。相应的国公府、侯爵府,基本都是“赐予”,不存在国公一死就收回去的情况。

敕造宁荣二府已经是皇帝赐予的贾家私人住宅,不是官员的官邸。

宁荣二公的府邸、封地、产业等都是皇帝赐予他们的功绩奖赏。即便是“敕造”也不会收回。与南京的宁荣二府一样都属于贾家。

所以,宁国府内会有贾家的祠堂;贾家也才会花费巨资,将宁国府和荣国府两处花园贯通,圈出三里大小修建了大观园省亲别墅。

当然,有两种情况敕造荣国府和敕造宁国府会被收回。

一,贾家抄家。那时候就算是南京的老家宁国府和荣国府也保不住。只有祖坟旁的产业才可保无虞,不会被抄。

二,贾家袭爵结束,皇帝非要收回。这种情况很少,盖因会寒了臣子之心。其实很多时候,世袭人家等不到府邸被收回,就可能自行放弃。因为“养不起”!

题外话说一下《红楼梦》中“敕造”的与众不同:“敕造荣国府”“敕造宁国府”与一般的“敕造”不一样。被贾雨村称为石头城的贾家老家,贾母称之为南京。包括后面贾雨村任职的应天府,都是借鉴了明朝的建制。

如此,贾家明明在南京有宁国府、荣国府,又在京城有敕造宁国府和敕造荣国府的情况就不难理解。

曹雪芹分明借鉴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的情况。当初南京的官员全部跟着皇帝迁往北京,南京自然就留下大量空置的府邸。

而朱棣命令姚广孝督造北京城,除了皇宫,还有王公贵族府邸,各级衙门和官员住宅区域。因为是皇帝下旨督造,就都属于“敕造”。

贾家的宁荣二府处于王公贵族区域,那里的敕造府邸,都是私宅,与各级官员的住宅迥然不同。并不需要归还,也不需要迁出,这是“历史”的特性。

等到爵位承袭到头,贾家族人也早都穷得养不起这样庞大府邸,自然会想办法交公或者再被各新兴王公看中,也许贾家族人只能保有一块“敕造”匾额。

当然,那时候王朝在不在也就不好说了……什么府又算个什么!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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