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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金海:武打在戏曲中的作用

 cxag 2022-01-27

  唱念做打是戏曲表演的四种手段,也是戏曲表演的四项基本功。打,作为戏曲艺术在表演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组成部分和重要手段,凡在剧目中表现敌对双方开兵布阵,战场上厮杀争斗,或行侠作义,除暴安良,与歹徒格斗等情节,都需运用武打的形式来渲染剧情,刻画人物。

图片《三岔口》 李少春 饰 任堂惠、叶盛章 饰 刘利华

  戏曲武打的形成是经过多少代艺人吸取了武术和翻跌等技巧,与舞蹈形式相结合,不断融化、创造而成的,构成了今天舞台上各种武打程式的艺术手段。

图片《挑华车》 高盛麟 饰 高宠、吴正汉 饰 黑风利

  戏曲舞台上的武打场面大体可分为马上战、步下打、手持器械和徒手交锋,或集体混战,或单打独斗、攻城破阵、舟船水战等等,根据剧情的需要来编排设计,起到烘托剧情塑造人物的作用。武打的套数既有固定程式又有机动灵活打法,例如,两个人对打不论持械或徒手均叫“单对”;一个人对两个人的开打,如单刀破两杆、大刀对两个拿刀的叫“三见面”,《贾家楼》剧中唐壁与鲁明星、鲁明月的对打叫“三人忙”,一般叫“三丁”,均属三股档,敌对双方各二人对打,叫“四眼井”,徒手的叫“拉耙子”,均属四股档;五股档是指一个人与对方四个人的开打,叫“五股窜心”,又叫“五梅花”;六股档是指敌对二人与另外四个人对打,叫“长三档子”。七股档是指敌对双方,一方三人和另一方四人组成的对打,叫“立碑、垛头档子”;八股档、十股档、十二股档均以出场人数多少而言。根据情节的需要一套把子、一个档子,可以停顿,也可不间断地打下去,节奏有快有慢、层次分明、灵活多变。另外像《八门金锁阵》《长坂坡》剧中的大战和神怪闹妖戏中的打出手,以及扑跌技巧的“九毛攒”、“抢死板”和常用于武打垫场用的“上天梯”、“连环”、“打棒攒”、“大枪攒”等一些固定的套数,均在不同剧目与情节的需要下灵活运用,适当安排。武打要做到有情感、有节奏、有层次,敌对双方要配合默契、熟练,得心应手,快慢有序、打出炽热火爆、真实感的情绪,表现出强烈的战斗气氛。有一些传统剧目中武打的设计安排非常成功,如《恶虎村》,通过武打场面,深刻描绘出黄天霸阴险毒辣,心狠手黑,杀兄逼嫂的形象,起到充实剧情、突出人物的典范作用。另外有些剧目安排的也是比较好的,像《挑华车》的武打处理,以宋军节节败退,金兵紧紧追赶的紧张情节为铺垫,突出高宠奋勇杀入敌阵、大破敌兵的火炽场面。这段武打把剧情推向高潮,更烘托出高宠这个勇猛无敌的爱国英雄形象。再如《磐河战》一剧,以武打来树立独胆英雄赵云的形象。此剧也是以公孙瓒被颜良、文丑杀得连战连败、丢盔卸甲、断枪坠马、狼狈不堪的情况,赵云单枪匹马冲入阵中大败颜良、文丑及袁绍数万大军,挽救了公孙瓒转败为胜的情节。这段武打以公孙瓒的惨败烘托出赵云英勇善战、力胜万人的英雄形象。这两个戏虽然戏路不同、情节各异、场面不一样,但用铺垫烘托的处理手法是相同的。类似同样情节的《百凉楼》中常遇春、《连营寨》中赵云都是在危急关头救驾解围的武打场面,丰富剧情,突出人物形象的处理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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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淹七军》 李洪春 饰 关羽、范宝亭 饰 周仓

  再有是通过武打手段塑造人物形象的又一范例,传说中的关羽,在他的马前从未遇过有三合之勇的战将,舞台上设计的开打也配合这种颂扬,用特定的武打形式,树立关羽的英勇形象是比较成功的。不管是《汜水关》《斩华雄》《斩颜良》《诛文丑》《过五关》《劈秦琪》这些能征惯战的大将,见到关羽的开打,只用三个剁头的打法劈死了事,以显示关羽英勇无敌的高大形象。历代统治者均把关羽奉若神灵,小说、评书中把关羽歌颂为一生浩然正气、仁义忠勇、五常俱全、威镇寰宇,尊为亘古一人的光辉形象。舞台上为了突出表现关羽这一叱咤风云、大智大勇的人物,从服装道具以及武打都做了特定的设计安排,使关羽这一智勇威严的形象更为典型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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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箭仇》 张冀鹏 饰 史文恭

  戏曲剧目有文戏武戏之分,武打也要根据不同的戏路子设计安排不同的套数,许多文戏的情节有战斗场面,如《战太平》《南阳关》《棋盘山》《锁五龙》等剧目都有武打场面,在这些侧重文戏剧目中,开打就不能象武戏里打得那样火炽热闹,必须保持文戏的风格。武戏也不能开场上来就打,也有情节的铺垫。就连哑剧《雁荡山》,也从形体上表现出隋将贺天龙败阵、拒守,义军孟海公率兵探山、夜袭等情节促成双方的交战场面。单纯武打的戏是不存在的。以武打为主的戏、如《嘉兴府》《四杰村》《收关胜》《一箭仇》等一系列剧目,也是有完整的故事情节的。武打服从剧情,合情合理安排开打的套数,是十分重要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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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荡山》 王鸣仲 饰 孟海公

  舞台调度,对配合武打、创造战斗气氛的艺术效果起到辅助作用,它以各种形式表现战斗场面,如“二龙出水会阵”、“鹞儿头会阵”,双方的兵士在上下场门“斜胡同”排列,主帅出场退归两旁,表现开战前的列队,打败敌人用“追过场”,围攻堵截用“两边抄”,包围城池用“倒卷帘”,摆设阵式用“四合如意”,以这些调度手法丰富、充实了舞台上武打场面的战斗气氛。综上所述,戏曲武打是戏曲形体动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把传统的武术翻跌舞蹈化,把生活中厮杀格斗加以高度艺术提炼,构成有助于刻画人物,阐释剧情的艺术手段。我们要继承前辈们留下的武打套数和运用手段这些宝贵财富,掌握这门知识和基本功,在今后排练新编历史戏、现代戏时借鉴、发挥这种表演艺术手段的优长。

  (摘自 《戏曲艺术》1992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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