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锦衣夜行 出题/禾秀 组稿/红袖添香 上一期(↓) 本期作者 腊月 文/木隶南 微漾的念头。禁锢中 已经突围很多次。外面春光大好; 镜中,你还是只爱自己。 过度琐碎以至于无法开口,硬币在算珠间 滚来滚去。 你指着过隙的马,收集墙壁里的钟声; 痛苦的日子 像每天空手走过卖场。 “那是心愿瓶,还是玻璃深渊……” 灯火尝遍黑暗。衣物 一件一件,过期挂历那样从身体上扯下来。 腊月 文/先知 是时候了,我们该交出萧瑟,交出 藏在体内的雪 辛丑年快走完了,我们该告别人间 的芒刺和隐痛 一壶烈酒,半本线装书 就能让我翻越这个冬天 这时,月亮从窗外爬进来 还带着梅香 腊月 文/红袖添香 日子大致一样 年兽被驯服,太乖巧真的很无趣 有些怀念摔炮和二踢脚 多年后,我终于找到热爱硝烟的理由 紧裹的炸裂留下什么,除了响声和火光 长冻疮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如今谈论雪花有些幼稚。 我单衣薄裙在空调房里 抹莱珀妮护手霜,看钻戒火彩的蓝光冷艳 他们提到腊肉腊肠,年末的本地风俗 我不想说。我们老家过年吃粽子 我特别会包粽子 腊月 文/锦衣夜行 腊月里格外忙碌 要把一年漏网的尘土清理出去 还要把祖先、财神、灶神 用分外虔诚的仪式请进来 我没有太多事物能与你分享 粘豆包的粘和蜜糖的甜 裹挟在狡黠的企图里 劳作的人,身体微微前倾 人世的波澜若隐若现 只有北风是逍遥的 他们, 在腊月的秋千上摇着 摇着,就成了春风 腊月 文/一泓秋滟 墙边的妇人 把白菜叶子,一片片掀去 进入腊月,她重复做着 每撕一次 窗内就会传来低吼 自从阿尔兹海默这个生僻的术语 把妇人囚禁起来 周围的人,就失去耐心 除了撕白菜叶,她还喜欢远眺 似乎,远方有一盏灯始终亮着 牵着她的目光 这时候,她混浊而又迟疑的眼睛 也有了光芒 像星星,晶莹,干净 闪烁着 直到覆盖了整个世界的黑 腊月 文/易安 没有这一园的梅花 你不会刻意经过这里 静水流深的日子,是一条河 坐在岸上,可以看花开落 瘦小的骨朵给天空分行,断句 画出一年的休止符 红灯笼,早早地挂上树枝 腊月 文/叶萧萧 年的脚步越来越快 耳膜充斥着鞭炮的声音 人们喜欢用炊烟、年味 用亲切的询问 织就一件祝福的风衣 儿时的细节,忽近忽远 习惯于在记忆中找回自信 在焦灼中揣摩明天 一边清扫尘埃,一边 又在纸上书写一个姓氏 远方的人,还在路上奔跑 目光里,村庄愈加清晰 ——腊月已至尽头 此刻,梅花正打开翅羽 去触摸,即将起皱的春水 腊月 文/拳晃如鸿 北方有雪,让腊月一夜成冰 清透的时候,可以看满树的冰枝。 包裹的外表,像童年时光的风吹来梦中 檐口,有晨曦闪烁之光 聚成影像,一碰到,就会碎成一块块棱片 拾起,可入口咀嚼 而散落的一地的碎渣 棱角是那样锋利 冬季最后的冷,堆成一尊腊月的雕塑 让我的爱,如此透明 腊月 文/大地吹雪 让梦想更美一些,就算 酒来折磨 那么大的江山 被风爱着 一个叫孤独的家伙阻止我去“奔波” 还没爱够 我承认我义无反顾 痴心妄想离不开乡愁,把泪洒在 有遗迹的地方 膝下很软,有父母 心,是一开始就碎了的 腊月 文/杨墟 不着香、不禅坐 岁末是易燃物 我默数丢失的一座座城池 从怀里取出包袱 去黄绸、开坛封 我要让另一个我从身体里 走出来。对着我 把玉玺盖在这纷纷扬扬的雪花上 腊月 文/清风 那天,她打开日历 二个黑体字挂在我眼 我对日月没有深意 我走进字体的笔画中 像父亲的背影模仿 腊月二十…… 陌生的看着,没有礼节进行着 那天,我洗着东西,蒸着馍馍 这是老家习俗 我做了最简单的食谱 土豆,红萝卜,白菜 我打破了, 俗人过着俗人生活 腊月 文/素素 水仙打骨朵,叶片在长高 外面下着大雪,零下二三十度 有些事物真是拿它们没有办法 咳嗽和喜欢也是 那么多花,只钟情水生这一种 那么多人,只喜欢头发动不动就炸毛的 一晃冰月二十三,我虔诚摆起灶糖 默念很多话,灶王爷听没听到 不管了。收起心事,打扫掉尘土 对联写到一半,想起还欠他两只橙子和四个烧饼 相隔甚远。怎么去还 我这样纠结他知不知道,就过年了 腊月 文/雪山飞虎
懂雪的人,不舍得在雪上留下脚印 那样,扫不干净,那样,会有歪歪扭扭的疤痕 他尽量从台阶上往下扫,扫到篱笆边 再铲进菜园 他在脑海里,种了一洼韭菜 那一抹绿,顿时成了他的春天 腊月 文/清早 窗外,雪地 两行野兔脚印,每天都在变大 这是同一只兔子 早出晚归的双行线 它努力每天踏在同一条足迹上 最终还是把雪地踩得遍体鳞伤 窗内,他开始工作 早九晚五,踩着同样的节奏 因为有了春天的盼头,腊月似乎并不漫长 那只野兔,是不是有同样的感觉? 腊月 文/党明军 停摆的城市,被雪封住出口 红色旗帜鲜明 旗杆上,谁能把控住方向 风摇头 雪,依旧飘零 日子被一页页撕下 掰着指头算,数九天的歌 冷接过飘摇 等风向突变,软去的雪唤醒百花 再接住一场红色守候 荒废的腊八后 静默,或等一声炸裂 腊月 文/冯果果 最美好的事物都获得过天使之吻 雪花是,水是,梅花是。 我是有多巧妙避开,因而招致诅咒 获得过什么,便失去什么 获得过火焰,便失去暖 获得过指引,便失去光 是木头人就好了 没得到过爱,便不会失去爱 是石头就好了 拥有冷硬心肠,便不怕失去 腊月 文/趣味语文 腊月并不出生在腊月 这个名字 完全是睿知的母亲 一次偶然之想 母亲是众多母亲的一位 她勤劳隐忍 终年忙碌的母亲 在腊月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猛然顿悟 只有腊月的忙碌 才有些许意义 人生会有无数次签名 每一次写下腊月 母亲的面容 就在腊月的眼前 鲜活一次 腊月 其实不是一个女孩 他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此刻 他也忙碌在 自己的腊月里 腊月 文/非木 如何才能从水流中看见腊月 这个想象,源自一个安静的下午 河流之水垂落,似大地深陷的眼窝 行船总是因此而匆忙 而若是在家门口的山塘,水流静止 似是河流的游荡终止于归宿 而仍有无数双眼睛在较高的丘陵眺望 孩童与妇人,老迈的鳏夫 以及风干的家禽 似乎都串联着还未返乡的路人 就连地标式湖泊 将水退尽,亮出最低的丰腴来挽留南归的 候鸟 而一切的准备,只为晨种响起 新一轮的出发随着冻土的松软 一泻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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