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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我在广东写故事”（ilove-style)原创出品 作者：广仔，一介商人，业余写手 01 老吴夫妇长年在佛山这边的一个菜市场里卖海鲜。 乡下是粤西的一个小镇。 今天年廿九，明天就是年初一了。 夫妻二人昨天就提前收拾好行装，并做了核酸检测。 今天备的货，计划卖到下午三四点钟就收铺，然后直接驱车回乡下吃团年饭。 全程约两百公里，这个时候高速路也不会堵车了，预计傍晚六七点钟就能到家。 家里父母和小孩已经准备好饭菜，等二人回到家再把自带的海鲜白灼一下就可以开饭了。 02 像老吴这种家比较近的可以坚持站完最后一班， 很多家远的人已经提前好几天回去了。 今年受疫情影响，各地返乡的要求比较严格，但是仍然阻挡不住大伙的热情， 每天周边的核酸检测点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过年为什么要返乡？ 如果你去采访一下大伙，答案可能有N多种理由。 我觉得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家，才有归属感。 如果可以在自己的家乡安居乐业，没有人愿意背井离乡，漂泊在外，受苦受累。
03 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不能在自己的家乡安居乐业？ 因为地区间的经济发展不平衡，机遇不均等。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罗马。 这种由地理、历史和政策等多方面原因造成的不平衡，并不是你个人努力就能拉平的。 农民的土地，它不像城里人的土地那样可以买卖或者出租，只能是用来自己种地，拆迁补贴这种事的概率就更小了；就连在地里种出来的庄稼果蔬，也很难拿到市场上去售卖；即使少量能拿去售卖，也是贱卖。 我们乡下前些年响应号召，农民纷纷种植年橘。起初产量小还能卖个好价钱，两三年后量起来了，五毛钱一斤很多都卖不出去，最后还得花费人力物力去清理树上的橘子，以免影响来年开花结果。再后来，很多人直接把果树砍了当柴烧。 在镇上做买卖的，也无法跟大城市比，全镇人就那么丁点，同一个行业多开两家商铺就可能大家都没钱赚了。 所以，为了谋生存和发展，很多人只能被迫选择外出打工、经商。 最近网上有人总结说，中国的崛起，是靠着无数农民工背井离乡、舍家离子换来的，是靠着产业工人一个个螺丝、一双双袜子换来的。没有战争掠夺，没有种族屠杀，是有史以来最干净的崛起。 我觉得这个总结太到位了。
04 大量的农民工外出打工、创业，也让他们承受了很多痛苦、委屈和遗憾。 记得很多年以前，家家户户都还种田的时候，一个家庭多是男主人外出打工，女主人在家承担起照顾老人小孩、种田种菜养猪养鸡鸭等大小事务。男人一般一年会回来四五次，分别是清明、中秋、过年，以及春秋两季收割水稻的农忙节。 农忙节已经很久没人提起了，我记得小时候上学还有这个假期，就是为了让学生回家帮忙父母收割水稻的，春秋季各放假一个星期。 现在回想起那个年代，就特别佩服父母辈，佩服他们勤劳能干，佩服他们能耐得住寂寞，佩服他们对爱情的忠贞、对家庭的负责。 多少夫妻每年平均要隔两个多月才能见一次面，一年见面的时间加起来也只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那个年代的农村妇女也因为长年累月的辛劳，手粗脚粗、皮肤黝黑粗糙，衰老得也快，五六十岁看起来就跟现在城里六七十岁老人的样子。 现在很多家庭已经不用种田了，男女主人都外出打工或经商，只留下老人和小孩在老家。这样一来，是有利于稳定夫妻之间的感情的。 但是老人和小孩的问题还是很突出。因为父母不在身边管教，很多儿童受社会的不良风气影响，有沉迷游戏的，有沾染赌博的，有逃课的，有打架的，还有偷鸡摸狗的。 曾有个刷新我三观的事件，某中学初三学生升学考试体检，医院竟然检查出，有六名女生怀孕了而不自知。 试问，作为父母的，又怎能安心在外打拼呢？ 还有一个关于老人的故事，说出来可能会让人震惊。 有一个老人年迈得了病，眼看就快撑不下去了，就通知了在外谋生的子女们回来准备见最后一面。结果等了几天，老人病情突然奇迹般好转了，随后子女们就安心回去上班了；可是没过多久，又出现病危的迹象，子女们再次纷纷请假回来，结果再一次惊人地转危为安了。 又没过多久，第三次病危，子女们又请假回来了。等了几天，老人也没咽气。这时，子女们表现出来的不再是悲伤难过，也不是喜悦，而是烦躁和愤怒，有人甚至对老人直言：你到底走不走？我一来一回就是好几百的路费，请假公司又扣钱，再请假就要被炒鱿鱼了…… 听起来是不是有点不可思议？但却是真实的事件。而且我相信过去的十几年时间里，在农村地区，这种事并不鲜见。 这是多残忍又令人深思的人间悲剧，是什么硬生生地把人性丑恶的一面给逼出来了？ 05 有人可能会说，既然背井离乡、舍家离子会带来那么多的悲伤和遗憾，为什么不举家搬去大城市生活呢？ 举家搬去大城市，买不起房子，可以租房住。 可是，还有两座大山很难跨越。 一是孩子上学难，二是老人看病难。 在城里，你没有房子就没有当地户籍；没有户籍，小孩就不能入读公办学校。 只能花高价钱去读私立学校，最低的学费一年也过万元，还有其他各种大额杂费，这个开支对于很多普通上班族而言，是一座很难跨越的大山。 农村老人普遍没有购买城里的社保，一旦有什么病痛，去医院只能靠自费治疗，这个费用可是上不封顶的开销。 中国的户籍制度，让多少外出谋生的人面临着这些进退两难的局面。 06 好消息就是，这些人间疾苦，国家领导层一直都有看在眼里、惦记在心里。 这几年国家也一直在出台各种政策支持建设新农村，也在大力维护外出谋生的农民工的利益。 包括上学难、看病难的两座大山，国家也一直在调整政策。相信不久的将来，这两道难题都能得到很大的改善，这段特殊的历史也终将成为过去。 可是，永远不会变的，是我们中国人思乡返乡的热情。 我们中华民族有着数千年的历史和文化，我们自古以来就对“根”抱有特殊的情怀。 叶落归根，这不只是一个成语，更是一种文化。 不管你走到世界多遥远的地方，也不管你达到怎样的一个人生高度，你永远忘不了生你、养你的地方，永远思念那里的亲人、爱人和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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