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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听 | 新春特别版·昆曲舞台上的虎

 xxjjsdt 2022-02-04

SPRING

FESTIVAL

让我们一起欣赏有声的文字。

虎年来临,不由联想起舞台上的虎。传统剧目中,无论哪种有灵性的动物,都难以与演员的情感波动相默契,虚拟是最巧妙的方式。然而,由于剧情需要,有些动物不能不出现在舞台上,就让演员穿套虎形或犬形道具,四肢伏地,与角色配戏。

《义侠记·打虎》是典型一例。武松怀有一腔豪情壮志,却只能浪迹天涯。在去阳谷县寻找哥哥武大郎的途中,尽管有人警告他,山上有虎,三碗不过冈。但他喝了足够多的酒,依然步履踉跄地路过景阳冈。太阳快落山时,来到一座破庙前,看见庙门贴了一张官府告示,才知山上真有虎。却因酒力发作,找了一块大青石仰身躺下,刚要入睡,忽听一阵狂风呼啸,一只斑斓猛虎朝他扑了过来。武松借着酒性,举起哨棒,与老虎进行了搏斗。尤其令人钦佩的一幕,是武松骑在虎背上,左手揪住虎头上的皮,右拳猛击,竟把那大虫打得七窍流血,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在戏剧家沈璟的笔下,把武松打虎的壮举,构思成了“内作风声”、“虎啸,虎跳上介”、“虎三扑,生三躲介”、“虎扑生躲介”、“拿住虎介”的过程。虎形是实的,武生与虎形充满阳刚之气的舞蹈却是实中见虚,虚中有实,渐次推进。赤手空拳打死一只斑斓猛虎的奇迹,是在不见一点儿血腥,亦真亦幻的美感中呈现的。没有谁会怀疑武松的对手是一只假老虎。

李玉的《万里圆》中也有虎,却是一个剪径的“好汉”贾老虎。抚州状元岭上常常有老虎出没,看见单身客人走过,他戴上虎头,劈头一棍打倒,抢了货物就走。净角扮演漫天风雪中唯见虎头的“假虎”,带有几分虚拟,是为了反衬孝子黄向坚万里寻亲的艰难。

苏州人张大复所写的《醉菩提》,刻画济公形象。《伏虎》一折中,老虎完全是虚拟的,作为一种突如其来的境遇,寓庄于谐地展现济公醉、颠、善的性格特征。正是这一折,让他在俗世的游走中多了几分蔼然淳朴,行侠仗义的悲悯情怀。

昆曲惯于运用的虚拟情景,其实是一桌二椅的舞台条件的产物。正因为物质上有所局限,人们才千方百计突破束缚,在自由自在的表演中,尽情创造无限的意境。虚戈为戲(戏),中国戏曲从来就是虚构、虚拟的。这跟西方人的戏剧观很不相同,西方人努力让观众被动地相信舞台上的一切,表演手段运用的是犹如生活真实的身体语言。昆曲则是让观众在抽象的标识、隐约的暗示和有趣的引导下,展开思想的翅膀,与演员共同完成角色创造。观众是主动参与的。

应该承认,昆曲舞台上的虎,纵然表演者技艺再高超,在翻滚跌扑中也难免暴露与真虎的差距——它偏于实,无以进一步地虚拟。丁修询先生在《昆曲表演学·导言》中说:“在特殊的个别问题上,昆曲也未有更加有效的办法替代。这也是自东汉百戏《东海黄公》表现人虎相搏以来,两千年来没能更好解决的难题。日本歌舞伎亦有以演员套上马形道具上台,因同样缘故而'露出马脚’。”

任何戏曲艺术,都不可能十全十美。或许正是这样,后来的人们才发明了电影、电视,发明了特技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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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主播

尹修文  毕业于贵州师范大学传媒学院,喜欢中国传统文化,爱好书法、戏曲、集邮。B座西窗志愿朗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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