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日立春，关注的公众号纷纷推出有关春天的温馨祝愿，诗歌含蓄委婉，随笔娓娓道来，都是我喜欢的风格。 今日立春，我已坐在家里的电火桶上码字，炉子上蒸着香肠，电饭煲里煮着饭，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我亦步入正常的生活轨道，那些有关于年的喧嚣和热闹，似乎也像流水易逝，无有踪迹。这当下的安宁，我亦是非常享受。 今日立春，我还是忍不住把头伸向窗外，看枯寂的树有没有冒出新芽，看地面有没有小草冒尖。天气灰蒙蒙，一切仿若无恙，但我知道，泥土开始松软，地下各种作物已经睡眼惺忪，不过几日，便会疯狂的朝着春光里奋力生长，大地又将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今日立春，我是赶在冬的末端，最后一个夜晚赶回家的。车窗外细雨绵绵，车内空调温暖，我们一家在雨夜里前行，世界好像没有尽头。 我们两口子聊着有的没的话题，山峰树影在我们的对话中匆匆倒退，二十多年过去，默契到一个眼神都能解读心语，夫妻处到最后的最高境界，莫不是相濡以沫，彼此懂得了。 过年，已越来越像走形式，我们在继承传统的同时也将传统逐渐的丢失。这个时代发展太快了，快到我在年三十，一边往锅洞里塞火烧菜，仿佛活在远古，一边望向孩子们，一个个捧着手机，头都不抬，这一切，令我在恍惚间不禁感叹，我们这一代人，该是个多么矛盾又新旧合成的一个群体啊！ 我们身上既保留着上辈的风俗习惯，又不得不接受下辈子那种自由慵懒的生活方式，反正我们和哪头都不靠边，我们活成了四不像。 乡村于我，亦是越来越模糊了，我所熟悉的老一辈，像秋日的落叶纷飞，早已飘零得所剩无几。新一辈的孩子，基本是陌生的面孔，哪怕擦肩而过，也是熟视无睹。 爱人不止一次的感慨，同在一个村庄，现在的孩子连点头的礼貌都不会，集体表现冷淡，这该是多么可怕的现象。 我说你的女儿会向一个陌生人微笑点头吗？都是家乡的匆匆过客，都是熟悉的陌生人，更多的就是陌生人。还乡，只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情结，内心的冲突与撕裂，也是在我们这些走出乡村，尔后又赶回来的游子的身上最为明显。 从腊月里到年初，我在朋友圈看到最多的就是锅洞口烧柴禾的照片，他们大概也都是和我一样有着一定年数，有着同样的怀旧情结的一些人吧！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我感觉自己还没有被这个时代所遗弃。 彼时，我也在锅台底下烧火，一块一块向灶门口添着码柴，小锅里烧着牛排，大锅里卤着咸肉，猪舌头，猪头皮，鸭胗等，一大海锅啊！ 婆婆多年以来都是这样过年的，这些熟食搞好了，年初来客人就不慌不忙了。尽管我知道这些卤菜只是城里酒桌上的凉菜，而她却一直拿这当作大菜。入乡随俗，随她去了，我能做的也只是帮衬着她完成这些厨房任务。 一年年的，自从孩子大伯走后，每到过年，爱人都要邀请他父母来城里过年。无奈老人故土难离，思维也已固化，说家里有老菩萨供着，初一十五都要进香，老祖宗小年接回了家，每天也还要上供，还有鸡畜牲要喂，他们哪里能离开家。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我们丢掉自己的生活节奏，成全他们的习惯。偶尔，也像国共两党对不同信仰的执念而生出摩擦，他儿子说我是几十年老党员，国家干部，要破除封建迷信，减掉那些繁文缛节。 老人家说我烧香拜佛，做这些都是为了一家老小，为了你们儿孙平安才如此虔诚祈祷的。这番好意，又让人怎么忍心拂了她的好意？只是彼此心里都清楚，我们无论是思维方式，还是生活方式都有着无法跨越的距离，最好的相处之道，就是谁也别打乱谁的生活节奏以及内心的次序。 从前，足有十多年，一直是提着一口气，做一个平凡生活的旁观者，从不参与那些低俗的娱乐，认为那是自甘堕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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