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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啊妮悦读 || 01叶芝《当你老了》

 阿灿随笔 2022-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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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老了

                 当你老了(叶芝)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慢慢读,
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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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啊妮悦读:

         【旁白】爱尔兰诗人叶芝的代表作《当你老了》创作于1893年,时年28岁的叶芝写这首诗时,正在追求爱尔兰自治运动的主要人物,女演员毛德·岗(两个人同龄),后来虽然叶芝曾多次向岗求婚,均遭到了拒绝,而他们这段感情最后也无疾而终。岗多年以后嫁给了一名军官,她的儿子做过爱尔兰外交部长,并曾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整首诗叶芝通过时间的假设,推移,特定语境的对比反衬,把炽热的情感在简约的语言中,处理得非常含蓄,委婉,同时也让内心深处的情感表现的更为彻底。“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思昏沉/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慢慢读”,诗人在开篇采用了极其细腻的慢镜头呈现假设的在场,“炉火”的意象凸显某种深刻的强调,象征构建的妙意,让诗歌在内部腾冲一种共鸣的弥散温馨。诗人用具象的事件支撑看似轻飘飘的概念化想象,却让读者没有落入独步于空谷的虚无体验,而是在不断沉浸式进入一种日常中的“暮年”生活场景之中,诗人深谙只有落入庸常之中的事物才会附着生命的本质辉光,才会一步步暗暗支配着诗绪的真切情感的汹涌推进,无疑诗人前置的意象艺术是有象征升华的特定伏笔。


     “多少人爱你年轻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不得不说诗人有冥想沉思的思想气质,对于外在和内心的描摹都在不动声色中深入事物的本质,着重拆解某种情感隐秘的关联,而对于读者来说,诗人流畅的思想是最迷人的,甚至包括情感忧郁沉重的部分。因为他在舒朗又沉重的情感纠缠中不断清晰化自我之诗思,没有复杂厚重的意象令人眼花缭乱,在通透中仍有很重的情感脉络不断生根。在并不费解的语言中,每一行诗都是透明质的,有弹吹可破的饱满情感,忧郁或者哀伤,都是叶芝的浪漫抒情。


       “只有一个人爱你朝圣者的灵魂”,无疑诗眼的象征升华是垂直降临的,仿若一束强光瞬间划破黑暗,让爱情最本质的忠贞不渝有了顽强的生命意志力。“朝圣者的灵魂”是一个概念化的,最有深情意味的点化,也是一个坚若磐石的信念指涉,这是一句闪耀黄金情感的疼痛词根。在这里叶芝肯定了岗作为独立运动领导者的美丽和高贵,在那个庸俗,混乱和暴动的时代,岗的英雄主义精神也在时代的映衬下略显悲凉和格格不入,而叶芝在诗中也不遗余力地表达了自己的深情,甚至长久的苦闷。

       最后一节的语境就明显带有哀伤的心境,“凄然地轻轻述说那爱情的消逝”,显然叶芝是充满了极强的矛盾心里,挣扎和深陷眷恋的痛苦是易感的。而诗人看似不事雕琢的语言是厚实和平稳的,在他自然抒发的忧愁,纠结和痛苦中,反而散发一种澄澈爱情本初的率真和坦诚,就是一个诗人真正的处理化若无痕的思想纵深,他在深植情感的同时,也在释放自我的所有象征下的爱情顽强意志力。尽管可能或已经肯定是无望的爱,但诗人的经典高明之处在于,他在揭示现实的爱情和理想之间不可弥合的距离之中,给予后世鲜活的诗歌范例。


         《当你老了》是一首经典的爱情诗,它生动的展示了叶芝真挚而隐忧的热恋挣扎心境,矛盾而执着,深情又绝望,在富有崇高思想情感的背景下,无疑它仍然是可以继续传颂的佳作。虽然叶芝是在冥想中完成了全文,而无疑文本留给了后世人们活生生的,有迹可寻的现实生活痕迹与精神深意是无价的,诗歌可以安慰灵魂,可以拨亮爱情这个永恒话题神秘又忽闪的火焰。当一首诗可以在诗人的笔下重新放出崭新的生命辉光,在挫败的爱情中,失意可能亦是另外一种经典成全,或者带给世界更深层的思索,亦如“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陈啊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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