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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徐建凤 编辑 | 梁超 李亦，一名10岁的小姑娘，却已经跟着父母在香港定居了8年。她8年的学习生涯，几乎经历了香港各类学校。 她就读的幼稚园是全英文教学，幼升小时却去了一所“不怎么样”的公立小学，努力在二年级插班到了一所直资学校，三年级暑假又考进了国际学校…… 想想女儿曲折的学习经历，罗清很心疼。“她刚去幼儿园时哭了一两个月，每天都不想上学。她本来就粘人，刚到陌生环境，又是慢热宝宝。我当时觉得我对她好狠的。”但是罗清很庆幸，女儿在此打下了坚实的英语基础，让她顺利地完成了插班和转学。 小学时，李亦经历了两次转学。幼升小时，李亦通过摇号去了一所公立小学，但学校不利于中学升学，罗清疯狂地给女儿寻找转学的机会，终于插班成功。“一般一个年级也就招一两个人，竞争挺大。”罗清说，“这一次是不会犹豫的，肯定要转。考中学没有希望。” 第二次转学，是李亦自己的选择。“转到国际学校后明显就很开心，愿意上学。”罗清说，“老师特别有耐心，小息的时候还跟同学一起玩，下雨天带着孩子们在操场上踩水。但是本地学校管的就比较严，课间都不让动。如果小息时没去厕所，课间想去，老师就会问，小息的时候为何不去。” 在香港8年，女儿读小学一年级时，罗清最焦虑，“插班难度很大，万一插不了班，一直在那个学校上，中学就几乎就考不到学校了。”罗清说。
李亦二年级课外活动参观农场/受访者供图 1 罗清和先生大学毕业后就定居了北京，各自也都有着稳定的工作。即使女儿李亦出生，也并未给他们的生活带来过多的改变。 直到罗清先生任职的公司，为他提供了一份借调香港分公司的机会，她们一家安稳的小日子才起了一些波澜。 从有了工作借调机会，到决定去香港，再到踏在香港的土地上，罗清和先生只用了半年的时间。“我们当时就觉得，带小孩儿在香港待两年蛮好的，也可以趁机避避北京的雾霾。” 2014年的北京，雾霾还比较严重，罗清告诉凤凰网教育，当时先生公司有需求，但是如果自己不愿意，也可以不去。 罗清一家到香港的时候，李亦刚满三岁，正好能在香港上幼稚园。“香港的语言环境比较好，可以让孩子在小时候打好语言基础。”罗清给女儿选了一所全英文教学的幼儿园，老师也大多是欧美人。 “其实我也没那么心大，什么都没准备就过去。”6月时，罗清曾提前飞了一趟香港，给女儿面试了几家幼稚园，拿到了一家公立幼稚园的录取书做保底。 8月，一家人到达香港后，罗清青睐的这家英文幼稚园刚好有空位，女儿面试一过就办了入学。 “我们到香港三天，女儿就去上学了。”李亦入学的时候，罗清一家还住在酒店。幼稚园定下来后，罗清在学校附近定了住处。“入学之后才知道，女儿的同学都是提前半年面试的。” 幼稚园是全英文教学，除了生活老师讲广东话，其他人都说英文。“刚开始来其实确实有点难，她应该是一句话都不懂。”初到不熟悉的环境，离开父母，语言又不通，罗清觉得幼稚园大概是女儿最痛苦的阶段。 2 李亦升小学，没能沿袭幼稚园入学的好运气。罗清觉得，“女儿升小学的时候比较惨。” 罗清先生借调香港的期限是两年。他们一家最初计划，在香港待两年就回北京，女儿也回北京上小学。“学区房都买好了，对口的是朝阳区的芳草地小学。” 在香港生活了两年，再回北京的时候，罗清觉得雾霾依旧比较严重，就在回京还是留港之间摇摆不定，他们一家最终还是决定留在香港。 这时候，距离李亦升小学还有半年的时间。但是在香港，大多数学校，都需要在前一年八、九月份的时候报名。“我们当时是计划回北京的，也没报学校。等过完年决定留下来的时候，好多学校都已经完成招生了。” 罗清马不停蹄地为女儿找小学。“这时候能报的学校已经不多了，大概就面试了五、六所。”罗清告诉凤凰网教育，本地很多人都是报几十所学校，然后拿好几个录取通知书在手里选。 比别人晚了半年多的李亦，不仅能报的学校少，面试也不顺利。“性格比较外向的小孩，在面试的时候表现就特别好。我女儿性格比较内向，面试时就很吃亏。”罗清甚至都怀疑，女儿在面试的时候，可能都没能说上话，“几个孩子一起去面试，肯定是外向表现欲强的孩子更能展现自己。” “机会本来就少，再加上她的性格，面试的那些学校都不成功。”最终，李亦只能通过随机摇号，去了一所公立小学。“学校很不怎么样，当时就挺着急的，在那样的学校上的话，基本上考不到比较好的中学。”
李亦二年级参加运动会/受访者供图 3 在香港，小升初和幼升小的不同，便是“有Banding”。香港教育局会根据三次小学呈报的学生成绩名次，加上用每所小学过往毕业生中一入学前测验的成绩作为调整，给予全香港的小六学生一个分数。按成绩平均分为三个派位组别，即Band 1、Band 2和Band 3。 “我们抽到的公立小学，毕业生能考上Band1的几乎是个位数，大部分学生最后大概都去了Band3的中学。”罗清说，“如果当时女儿运气好，抽到一线公立小学，可能也不会给她转学了。” 罗清很焦虑，她觉得，女儿没能进入一所好的小学，是因为她没有早些定下来留在香港，为了将来，罗清甚至考虑过“回北京读”。在李亦读一年级下学期时，罗清开始疯狂地帮女儿寻找插班的机会。“我那会儿经常刷论坛和学校网站，真的蛮拼的。” 罗清选了七八所学校，带女儿参加插班考试。“一年级入学最主要的是面试，看小孩性格。”罗清告诉凤凰网教育，“插班的时候需要笔试，看的是成绩。” “她性格虽然比较内向，但是考试成绩一直不错。”罗清介绍，李亦在读一年级时，一直是班级的前两名，尤其是英语成绩突出。最终，李亦在二年级插班到了一所直资学校。 直资学校是直接资助学校的简称，是在1991年开始推行的中国香港教育资助计划，也是中国香港政府的公共政策之一。 在招生方面，直资学校和私立学校一样，都是自主招生。“大部分直资学校和私立学校的教学水平都比公立学校好。”罗清说。 李亦成功插班后，她原来班级很多同学家长都后悔没有想到这条路。“窗口期就那么一两个月，错过了就要再等一年。”罗清说，“越往后越难，他们是从不太好的学校往好的学校转。时间越长，成绩差的就越远，想要追上，越往后难度越高。一年级准备二年级插班很及时。” 女儿小二插班成功，是她觉得心里最踏实的时候。“香港的机会蛮多的，只要你广撒网。” 罗清说，“学校有直升中学，是band 1的学校，只要她跟得上，以后考学就没问题。” 4 “直资学校教学挺不错的，而且还有直升的中学，我原本想让女儿一直在那读的。”罗清也没想到，又一次柳暗花明。 李亦在三年级暑假收到了香港英基国际学校的面试通知。英基学校是一所IB国际学校，在香港扎根53年，是香港最大规模的国际学校机构。 英基学校是李亦幼升小时，罗清为女儿报的名，“学校很好，就是报名的人特别多，收了2000块报名费，就让你排着，什么时候有空位了，会通知去面试。” 接到面试通知时，罗清早已经忘了这所学校。“太久了。”罗清说，“我当时甚至考虑要不要去，学校是英文教学，女儿的英文水平不一定考的上。”罗清最终想着报名费不能浪费，就带着女儿试一试。 罗清和李亦商量去英基面试时，李亦却并不想。“她说，我都已经转过一次学了，不要再转学了，我不想再当插班生了。”罗清知道，二年级的插班，对女儿还是有些影响的。 在罗清劝说下，女儿同意参加面试。罗清也答应了李亦，即使面试成功，是否转学也由她自己决定。“如果不是小时候英语基础打得好，她没那么容易面试成功。”罗清说，“面试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英基。”罗清问女儿要不要转学，女儿迫不及待告诉她“要转要转”。“女儿适应得很快。老师给她介绍了一个带她熟悉环境的朋友，她很快就融入进去了。” 轻松的环境，李亦每天都很开心，罗清却又有了新的担忧。“她回家说数学太简单了，还没三年级学得难。”罗清说，“她告诉我这件事是觉得开心。但是她不知道，我担忧她学得太浅。” 国际学校小学阶段教授的知识不如本地学校深，罗清在女儿转学的时候，“还稍微犹豫了一下，其实我还是比较看中孩子的学习成绩。”虽然女儿能去英基，让她收获了朋友的艳羡，但她依旧忍不住担忧。 （注：文中采访对象均为化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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