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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事物都要一分为二观察，茶也是，因为茶也可能会伤身体。然而，它毕竟还是一种挺健康的饮品，这和烟酒不同，他们是被公认否定了的。而茶一般对人是有益处的。
禅是什么？这是个让人十分糊涂的问题。翻字典，禅大概是解脱后的空明和宁静。即“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而茶叶恰恰给人带来这种空明和宁静的精神感受。禅茶一味大概就此而言。那么，怎样才算是真正的禅茶一味呢？ 你去问禅师，禅师都不直接回答，只说：“吃茶去！”“闻木樨香乎？”“庭前柏树子。”这是些乍一听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有时候也就姑且难得糊涂。然而这却迷倒了一大批文人墨客。他们陷入这诱人的困惑，豁然有悟，就如同“佛祖拈花，迦叶微笑”。 也许，禅就是直指心性，所谓大道至简。所谓禅，就是喝茶、赏桂花、看柏树落子，这般日常生活。而不需要拼命绕理论。即“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也即慧能所说：“本来无一物，何必惹尘埃。” 然而还有另一派的禅，即神秀的“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就是业精于勤，这个还接地气一些。
如此，则茶之禅其实更接近后者。那是一种诧寂，十分的安静，是极为刻意追求到的静。在此静寂中修养参悟。因为茶给人带来神思，容易悟出点什么。日本茶道，室内多悬“寂”字，正因此。日本茶道也是对静寂的十分追求。千利休是始祖，追求到极致，自己却是剖腹而死。中国的宋徽宗，也在对茶事的极致追求中亡国。所以，追求茶道，一定不要求极致，六七分就很完美了。陆羽经营茶成功，可能是贫穷限制了他对极致的追求吧。 而茶在人间，最稳妥的长生，则是渗入百姓的柴米油盐之中。这颇似那“吃茶去”的回答，简单纯粹。在此种情境下，追求茶中之禅境其实就不用那么过分，只管喝茶罢了。但这“吃茶去”，我等寻常之人却终归做不到的。在茶里，我们有很多功利的追求。如精神上的神思状态，有益健康，通过茶的气氛来谈生意，等等。我们追求茶总是有原因的。真正没有原因的日常喝茶，那老百姓倒是直接纯粹，然而我们决不承认柴米油盐酱醋茶就是道了，就是禅了。
这么说，茶禅一味是个很难追求的境界。然而这毕竟很美很诱人。我等习茶，或者可以做那“时时勤拂拭”中，六七分完满的努力。要求不高的话，反倒放松、欣赏，省得刻意求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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