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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特别的书 汉朝真正的盛世 在读者的提醒下，我忽然意识到这段故事搁置了四年了。连汉武帝那段都出版了，汉宣帝的故事再不说不合适了。 那么之前写到哪了呢？我也忘了。我印象中霍光那段写完了，那汉宣帝的故事就重新开始吧。如果有和霍光的历史事件相重叠的也不要紧，同样的故事，我可能每次选择的角度都不一样。 那么闲言少絮叨，汉宣帝的历史正式开启。 让我们把目光转向汉武帝征和二年（前91年），那一年我们的主角汉宣帝出生，起初他并没有名字，我们暂且称他为皇曾孙。 要论根正苗红，皇曾孙绝对堪称大汉第一人。他爷爷是当朝的太子，未来的皇帝。他爸爸是太子长子，那他早晚都是大汉帝国的继承人。  等会儿，他爷爷还是太子？那他啥时候才能接班汉朝呢？不重要，反正他曾祖汉武帝当时六十四岁了，在那个时代，六十四岁的年纪离“永垂不朽“也就不远了。 这个事，从汉武帝到天下臣民都坚信不疑，六十四岁已经是当时汉朝出现过的年纪最大的皇帝了。虽然说至今仍有很多人从感情上认为中国人自古就掌握着人类医学的终极密码，但也有非客观的现象摆在面前。那就是作为医疗条件最好的皇帝，普遍不长寿。 中国历史上出现过三百多个皇帝，寿命过六十的才三十多个。这也很正常，老年人的常见病比如三高之类，神医们不仅无法治疗，甚至无法诊断，能不能活全看天意。  汉武帝大半辈子都琢磨修仙这点事，到了他六十四岁的时候，估计也知道修仙没戏了，那就得琢磨下身后那点事了。 汉武帝虽然有了嫡派曾孙，但依然不能开心。老爷子心里有数，自己一辈子干的事看似丰功伟绩，实际上这些所谓的功绩是堆在百姓的累累白骨之上。而在此之前，全国大面积的民变让汉武帝忽然有种秦末大乱的既视感。 那对于汉武帝来讲，如果自己撒手人寰，这帝国的未来会怎么样呢？汉武帝有些毛骨悚然。从汉初这段历史看，皇帝最怕的就是发生“诸吕之乱”，这种外戚的叛乱，是大汉开国以来最大的危机。 我在写汉文帝的时候也写过，汉朝皇室之所以能挺过诸吕之乱，其基础就是汉高祖刘邦生前坚决实行分封制，刘氏宗族有很多实力强大的诸侯王，比如齐王和代王。这些诸侯王是平定诸吕之乱的根本。  那再看汉武帝晚年的形势，太子刘据的性格和汉惠帝刘盈也差不多，似乎不是个狠角色。而皇后卫氏一族的势力似乎也不比当年吕氏一族差多少，但刘氏家族却没什么实力。 这是因为汉武帝是个极权主义者，在他的操作下，刘氏诸侯王别说没能力对抗外戚，连本国的官员也不敢得罪。 那怎么办呢？汉武帝是个被誉为用情如用刀的人。对他来说，什么夫妻情、父子情、君臣情都不值得留恋，所以对于外戚问题，汉武帝不可能像刘邦那样留给后代解决，而他的后代大概率无法解决。 于是，汉武帝命酷吏江充搞出了“巫蛊之祸”，借此尽数铲除卫氏外戚，也包括太子刘据、皇孙刘进等人。具体内容，大家可以回看我写的书，曾在汉武帝的篇章详细写过这段，这里不赘述了。  汉武帝大开杀戒之后，对于皇曾孙来讲就是灭顶之灾。这个襁褓中的婴儿之前还是汉朝皇室的未来希望，这一下成了阶下囚。一个一岁的娃能有啥大罪？汉武帝不管那些，还是把他关进了大牢。 汉武帝搞“巫蛊之祸”，主观上是他与卫氏外戚的矛盾。但在客观上还造成了汉武帝与儒生集团的矛盾。 汉武帝表面上独尊儒术，实际上他那就是个幌子，本质上他还是一个坚定的法家主义者。在他手下受宠的普遍是法家酷吏，从来没什么儒生。但太子刘据素有贤名，他就像是秦始皇的皇长子扶苏，或者是像元世祖的太子真金，曾是儒生们的希望。如今太子被构陷致死，足够引起儒生们的愤怒。  在那个时代，只有酷吏才会对权力无限崇拜谄媚，认为皇帝干啥都对。不在那个位置上不至于把自己当成权力的精神股东，对事件的善恶对错有自己的基本判断。他们没有力量去改变，也不会认为自己改变不了的就盲从，当然也不会有什么自我麻醉式的岁月静好。这是中国人自古以来精神层面的瑰宝，也是一个古老民族数千年来得以延续的内在因素。  比如说当时的廷尉监丙吉就坚信太子一党是被谋害的，而大牢里的皇曾孙只是个一岁的婴儿，他没有罪。丙吉的工作是看管大牢，他无法释放皇曾孙，但他能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把枪口抬高一寸”。 丙吉给皇曾孙安排了单间，又派了两个淳朴的女囚来抚养皇曾孙。至于皇曾孙的吃喝用度，丙吉则用自己的工资支付。当过父母的读者应该能够体会，养个孩子多难啊。更何况是在汉朝的大牢里，别说婴儿了，成年人死在里面都不新鲜。这位皇曾孙体弱多病，所以丙吉给皇曾孙起名叫刘病已。  有的时候，人的命运如何，全看运气。刘病已这个小婴儿，竟然在大牢里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不过，在他四岁多的时候，一场更大的危机又到来了。 古今中外的大独裁头子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越老越变态。后元二年（前87年），69岁的汉武帝感觉自己的体格子有点问题，极有可能命不久矣。他又舍不得死，常规办法又没招续命。于是，一个非常规职业又活跃了起来，这个职业的从业者被称为望气士。 什么叫望气士？这类人厉害了，简单说他们能看到别人都看不到的各种气体的升腾，从而判断吉凶。在我之前写的汉史中，望气士的“出镜率”还是比较高的。比如吕雉曾通过“望气”找到盘踞在芒砀山当土匪的刘邦，比如汉文帝时代的新垣平愣说看到了五彩之气，从而“中标”了五帝庙工程，赚了个盆满钵满。在我小时候，据说鲁西南农村地区也有一种法力无边的大神被称为观香者，他们也能通过看香升起的烟雾来读出吉凶。不知道这类观香者是不是望气者的传人。 这东西吧，也不排除会在疯狂的年月被疯狂的人列入国学、传统文化的范畴，但实际上这故事咱都听过，他能看见你看不见的东西，这种事翻译一下就叫皇帝的新衣。皇上说有，那就有，没有也有。  那在汉武帝后元二年的时候，望气者就跟汉武帝说长安监狱里有天子气。汉武帝一听这事，马上让内谒者令郭穰杀尽长安监狱的所有犯人。这就是独裁者的可怕，他随随便便一句话，不知道就能让多少人人头落地。 问题是这些犯人都没死罪，因为汉武帝的疑心病，就稀里糊涂丢了命。而在长安监狱里，还有不到五岁的刘病已，郭穰也不会放过他。 郭穰打着执行命令的旗号大开杀戒，等杀到刘病已的监牢时，丙吉关闭大门，坚决不让郭穰进。郭穰见丙吉强硬，于是掉头回去找汉武帝告状。  估计那会儿汉武帝心情好，他听说自己还有个曾孙在狱中，于是又下了一道圣旨大赦天下。那么还没杀完的犯人，忽然就又自由了。 问题是，他们是犯人啊，怎么又突然无罪了？不重要，毕竟这事发生在近两千年前，那时候人类还没走出丛林，人类社会还没有什么规矩可言。皇帝就相当于狒狒群中的头，可以为所欲为，他的喜好完全能左右普通人的命运，所以谁也别说在丛林中能有安全感。皇后、太子、丞相、皇帝的癞皮狗都没安全感，何况普通人呢？哪怕是底层人自认是皇权的精神股东，也躲不开皇权的铁拳。人类走向文明的标志就是走出丛林，这个道理是动物无法理解的。 汉武帝这个影帝建设了思子宫表达了自己对前太子刘据的思念，用大赦天下放了皇曾孙刘病已出狱。但是，无依无靠的刘病已并没有迎来属于自己的好日子。丙吉希望京兆尹按照规矩给皇曾孙发放应有的待遇。然而，无论是思子宫还是大赦天下都是汉武帝的表演。戏嘛，演完就完了，还能当真吗？所以京兆尹坚决不给刘病已应有的住宿待遇。 几天后，汉武帝终于死了。汉昭帝继位，丙吉去宫里的掖庭打听下刘病已的皇族补助啥时候发？结果依然得不到回应。刘病已只能是挂名皇族，并没有人拿他当个真正的皇族。 丙吉无奈，只好用自己的工资奉养刘病已。而照顾刘病已的任务，也转移到了刘病已的奶奶史良娣家里。 从此，刘病已和丙吉便双线发展。刘病已在史家成长，丙吉受到了霍光的重用，升了光禄大夫。 但这不代表着丙吉把刘病已托付给史家就不再管他了。一个不太显眼的历史疑案，将会左右着刘病已乃至大汉帝国未来的命运。 购书地址 楚汉四年： http://product.dangdang.com/29248979.html 汉武帝的外儒内法： http://product.dangdang.com/29248925.html 君子能修其道，纲而纪之，统而理之，而不能为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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