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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侃红楼290：惊闻噩耗，宫里太妃病入膏肓，奉旨进京，江南甄家入都拜访 元宵节一过发生了两件影响深远的大事，一件是王熙凤流产，引出贾探春管家，改革大观园等一系列“变法”举措。另一件则是宫里的老太妃生病，引来了江南甄家。 这两件事算是贾家命运的关键转折，至此以后再无好事。
江南甄家不是第一次出场，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就提到了他们，而贾雨村教授的第一个学生也是甄家甄宝玉。 严格来说甄宝玉是林黛玉的“师兄”，只是贾雨村被他折腾得很惨，很快辞馆一去不回。 第七回贾宝玉对秦钟说他的老师请假回家，就是贾雨村当年的故事。甄宝玉和贾宝玉在这里有了第一个时空交集。 贾元春省亲前，王熙凤他们还提到江南甄家曾经接待了四次“圣祖访舜巡”。可以肯定这段故事借鉴了康熙皇帝下江南的故事。江南甄家的这段经历，确有江宁织造曹家的影子。 闲言少叙，贾家与甄家是多年老亲，在甄家存着五万两银子。双方来往密切，逢年过节都会互赠礼物不断，最终命运也是殊途同归。后文再表。 当天贾探春她们刚商量好大观园的分派事宜，甄家的人已经上门来。
甄家进京很突然，但贾家并不奇怪，表明早有料到。甄家比贾家还要富贵又有官身，进京当然不像薛家那样拖家带口就来贾家，而是先安顿好再派人送礼请安。 甄家的礼物很多，主要以各种上用丝绸锦缎为主，整整七十二匹，起码要拉两大车。可见甄家进京一趟，光是礼物就要送出不少。 贾母见惯了大场面，知道像甄家这种大家族，礼仪绝不止于此。礼物只是一层，还会派女人进来请安。于是吩咐人准备下“尺头”。一语未完，果然人回：“甄府四个女人来请安。”贾母听了，忙命人带进来。 “尺头”也是指绸缎衣料。虽然甄家刚送了几十匹布料来，但贾母还是按照规矩吩咐备下尺头。 当时的礼仪是外头男人来送礼，直接用上等封赏的红包就好。但女人们进来代表主人请安，不能够也用“红包”打赏。而是要用尺头作为礼物。
古代社会男耕女织，送女人布帛是最好的礼物。像后文王熙凤初见尤二姐，也是送了尺头。当时凡是与布匹礼物相关的，都做“尺头”说法，是专送女人的。
曹雪芹注意介绍了四个女人都是四十多岁，服装饰物和主子没什么差别，表示她们起码也是林之孝家的那种管事，代表甄家的门面。 而甄家昨天到京，今天就派人来贾家拜访，一方面是对贾家的重视。另一方面也是不得已的礼节。 有个细节先讲一下，就是甄家拜访的时间是在中午过后。按说现代人拜访都会选择在上午，为什么当时拜访的时间会在过了正午呢？这要与当时的作息时间对应。
贾家的吃饭时间跟着贾母，她老人家早九晚三吃饭。王熙凤等管事要错后一小时外吃。 当天贾探春先吃了饭，然后是平儿回去吃饭，再返回来谈了半天大观园改革方案。等甄家登门时，起码也要中午偏后了。 甄家拜访的时间一定是参照当时的规矩礼仪行事不会差？那时候多是两餐制，十点后吃完早饭，可以收拾出来拜访客人，也礼貌。而拜访人家，必然要赶在主人不“忙”的时候，中午偏后一般是闲下来的时候，又不至于离晚饭时间太近，让主人费心留饭。 这是《红楼梦》的小细节，真要像刘姥姥那样大早上就来，不符合上流社会的礼仪。 贾母问甄家进京的事，女人们回复得也很得体。原来甄家是昨日奉旨进京，夫人今天就进宫请安去了，所以才派四个女人过来先问安。 这里还有一个细节要注意。甄家刚进京，第二天竟然就能够进宫面圣，表明有人着急见他们。 甄家夫人带着姑娘进宫，只可能是给后宫请安。能让皇帝下旨召他们进京，还能马上进宫请安，无疑是与老太妃病重有关。
那么，老太妃与甄家到底什么关系呢？原文没有交代，只能推演一二。 首先，老太妃绝不简单。 老太妃生病之后，皇帝下旨暂停一切娱乐活动和省亲，后宫都跟着“减膳谢妆”为之祈福。证明老太妃的地位极高。 当时的皇宫里，皇帝和皇后、嫔妃，太上皇和太后、太妃，老太妃突出个“老”字，无疑是太上皇的长辈。 太上皇很明显与贾母是一个时代的人。贾代善死前上本的皇帝就是太上皇。那么老太妃绝对是宁荣二公那个时代皇家硕果仅存的人物。最关键要注意的是两点。 一，老太妃对太上皇一定有恩。她生病和死后的规格，说是太皇太后也不遑多让。推测老太妃是太上皇一脉很近的长辈。 二，老太妃死后不久，甄家被抄家，预示皇帝与老太妃之间没有那么深的感情。老太妃必然与太上皇更亲近，且地位尊崇。 简单比喻，老太妃就像贾家的贾母一般。用历史人物做比较，有点类似孝庄皇太后的存在。
其次，老太妃与甄家的关系。 老太妃一生病，皇帝马上下旨让甄家火速进京，且进京第二天就能入宫请安。证明老太妃与甄家的关系绝对是至亲。 至于具体是什么关系，曹雪芹没交代，推测无外乎只有两种。 第一，老太妃出身甄家，是甄家的女儿。所以甄家作为外戚才能那么隆恩富贵。 第二，甄家是老太妃的女婿，作为外孙一脉，老太妃想要死前见后人，也说得过去。 但是，古来驸马家不掌权，甄家很有权势，推测第一种的可能更大。 但无论甄家与老太妃的关系，是像史家与贾母还是林黛玉与贾母的关系，都一定是血缘至亲。才会被那么着急的征召，让老太妃病中见到亲人。
由此也能推测老太妃的身份实在不一般，更说明她这次病情很严重，几乎回天乏术了。 关于老太妃的重要，我们后文还会提到。她的出场能作为转折点，势必有巨大影响。等她死的时候，我们再详谈。 这里贾母与甄家四个女人聊天时，还透露出很多有意思的细节，曹雪芹同样没有细写，却依然能够顺藤摸瓜，找出很多线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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