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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雪

 平型关杂志 2022-02-12



故乡的雪

金磊


农历壬寅年正月初七,杭州。
一早醒来就听到外面雨棚上滴滴答答的声音。“妈妈,外面下雨了吗?”女儿问。
拉开窗帘,一片雪白的世界呈现在眼前。雪花飘飘洒洒、漫天飞舞,已落叶的树枝上挂满了白雪,造型各异。没有落叶的被积雪压弯了腰,地面上也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哇,下雪啦!下大雪啦!妈妈,我们赶快出去玩雪吧!”裹上厚厚的棉睡衣,望着窗外的飞雪,不禁回忆起家乡的雪。
我自幼在山西省北部的繁峙县城长大。高中离开县城去忻州一中读书,大学四年在省城太原,毕业后考入浙江大学读研究生,从此留在江南。离家越来越远,但留在心底的记忆却永不曾消逝。
记得小时候,每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都是最激动人心的。从科学的角度讲,因为北方气候干燥,下雪无疑会极大地缓解干燥,降低感冒的发病率。对大部分人而言,下雪意味着北风呼啸、万物凋零甚至有些凄凉的冬天终于有了一抹亮色。雪后大人们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边扫雪边聊天,孩子们堆雪人、打雪仗、滚雪球、滑雪……松软的雪球一碰就散,x绝不会打湿人的衣服,也不会有太多的痛感。因此被雪球打到的人不会恼,摔倒的也不会喊痛,因为人们相信“瑞雪兆丰年”。玩够了的孩子们各回各家,炉子上烤烤火,上炕喝一碗小米稀饭,整个身子都是暖的。
故乡的冬天风多,寒风刺骨,最低气温会降到零下二十几度。雪下得很厚,来不及扫出一条路的话,人们都是踩着前面的脚印往前走。这时候如果要出门,爸爸妈妈们都会用帽子、围巾、手套把自家娃包裹得严严实实,只留鼻孔和眼睛。到家门口的时候拍拍身上的雪花,跺跺脚就可以进门暖和着啦。记得那时候同学们都没有上学带水的习惯,实在渴了就下课跑到操场的水龙头边用嘴就着喝一口自来水。冬天最冷的时候,水龙头经常会被冻住,这时就有同学找一处干净的地方,抓一把雪塞进嘴巴也能解渴。上世纪80年代的繁峙县城还没有今天所说的空气污染,记得那时县实验小学对面是个木材厂,平时堆着很多不用的木头,每年下的第一场雪积在上面能保持干净好几天。

南方的冬天则是完全不一样的。冬天阴雨连绵,寒冷潮湿,虽然温度不会很低,却冷得深入骨髓。我在杭读书三年期间每年冬天手脚长满冻疮,我妈都忍不住说“不是南方暖和么?怎么还会冻成这样?”由于室外温度只有零下左右,雪很难积住,边下边化,装了雨棚的人家就会听到滴滴答答仿佛下雨的声音。南方的下雪天,外出一定要打伞、穿雨鞋,否则不一会儿就会全身湿透。雪花当然是美的,但水份含量太高,松软度不够,堆雪人有些难度:头捏好了,鼻子眼睛都很难再加进去。打雪仗的雪球打到人身上还是有些力道的,不熟悉的人千万不要乱扔。南方冬天最难受的就是室内没有供暖。从室外进入室内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如果呆在家里不动弹的话,会感觉越来越冷,最后只能躲进被子里取暖。
因为过冬的巨大差异,我刚来南方时很不喜欢南方的冬天,还暗自下决心毕业以后回北方找工作,但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又留在了南方。生活水平提高了以后觉得很多问题其实可以很容易解决:家里没有集中供暖就自己开空调、油汀,睡觉抱热水袋,外出买好一点的羽绒衣和保暖鞋。解决了取暖的问题,其它问题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下雪天除了陪孩子,已到不惑之年的我早已没有了玩雪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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