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式 君语 + 古人的品位与审美,与现代人是有一些差异的,即便对于流传后世的诗文而言,各自在评价的方式上,也会有所出入。 如今是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我们能接触到的东西太多,所以今人对同一事物的审美多有不同。 而古人的审美,因受到《诗经》、《楚辞》的影响极大,相对的,就会统一许多。 不同时代的人,对于诗文之美的认知或许不好比较,但一个人才华的高低,却是相对明显的事情。 中华民族历史悠长,出现过无数才华横溢的人,他们或才思敏锐、或天赋卓绝、或博览群书、或通明世事; 这些优秀的前人们,为我们留下了很多很宝贵的精神财富。 而要说历史上究竟哪个人的才华最高,或许并不会有完全统一的答案,但却有一个人,他的才华,在古时候是最被人们所称道的。 在南北朝时,有一位非常有名的大诗人,名叫谢灵运。 这个人,可以说是山水田园诗派的开山祖师,他不仅才华高绝,而且极其自负。 恃才傲物的谢灵运,曾经说过一段话,大概的意思是,当世所有人的才华加在一起,也不过和自己一个人相差仿佛。 能说出这种话,可见他是自负到了什么程度,但就连这么自负的一个人,都要在后面补上一句——但曹子建的才华是我的八倍。 ![]() 谢灵运认为,当世所有人的才华加在一起,也不过是曹植的八分之一而已。而这件事,正是成语“才高八斗”的来由。 南朝的文学批评家钟嵘,在其所著的《诗品》中说: 曹植在文章上的造诣,相当于孔子、周公在思想上的成就,后世文人与他相比,只能如烛火面对太阳。 清朝的诗词理论家王士祯说,古往今来就才华而言,能被称为“仙才”的只有三个人——曹植、李白、苏轼。 而李白自己却说:“曹植为建安之雄才,惟堪捧驾。天下豪俊,翕然趋风,白之不敏,窃慕高论。” 我们知道,李白可是很狂傲的人,他如果没有真的这么认为,是绝不会因曹植是前人,就故作谦卑的。 对今人而言,李白、杜甫、苏轼、陶渊明、李清照等人,自然更加让人耳熟能详; 但在古人眼里,似乎那写出“轻云蔽月、流风回雪”的曹子建,还要更胜一筹。 而古人们,对于诗文的评价上,除了注重其才,也注重其品。 这“品”的标准在于,一篇诗文是否有《诗经》、《楚辞》的纯粹无邪之美。 在宋朝时,中华传统文化发展到了历史上的顶峰,人们对于生活中的各种事物,都有了更加苛刻的审美标准。 而这种对于至纯之美的追求,也催生出了众多更贴近这种审美的艺术品,例如宋朝的瓷器中,常用“冰裂纹”,人们将釉色龟裂产生的纹理,作为天然的花纹使用。 例如通体一色,不用染料勾画图案、不加任何其他修饰的汝窑。例如盛行当世,也流传千古的宋词。 当时被公认为才华最高的词人,当然是苏东坡了,但公认“词品”最高者,却是另外两个人,一为北宋周邦彦,字美成。一为南宋姜夔,字白石。 但宋词中,“词品”最高的诗词,却并不是这两人所作,而是出自一位,没有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人。 清朝词人陈廷焯的《白雨斋词话》中说: “《九张机》纯自 《小雅》、《离骚》变出,词至是,已臻绝顶,虽美成、白石亦不能为。” 陈廷焯认为唯有这曲《九张机》完全继承了《诗经》与《楚辞》的至纯真意,甚至在文中说这首词是“千年绝词”、“妙绝古乐府”。 而诗文是否足够纯澈无邪,对那时的人而言,有时比诗文是否足够才华横溢更为重要。这也就是今人与古人审美的差异所在了。 古人们,自然也和我们一样,会感受到“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柔美婉约,能明白“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激情豪迈。 但他们可能更喜欢“深心未忍轻分付,回头一笑,花间归去,只恐被花知。”的天真无邪; 也更能领会“花间更有双蝴蝶,停梭一晌,闲窗影里,独自看多时。”的唯美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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