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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学院路上(5080记者编辑茶座)

 原群 2022-02-13

虎年新春的早上,迎着和煦的阳光,我在上海老城厢的学院路上寻寻觅觅,辨认着往昔的印迹。

不足500米长的学院路静静地横卧在沪上一隅这条昔日的“上海第一街”新衙巷,路两旁的楼房简陋破旧,任谁也不会想到它曾经位居老城厢仅有的五条街巷之首拥有无比的辉煌

逝者如斯夫。上海700年的城市道路发展退去了学院路奢华的外衣,与当下梦幻一般的城市景象相比,显得陈旧、落伍

这条古老的马路,留下我难忘的梦想。曾经家住老城厢,从蓬莱路去豫园,必定要穿过学院路。彼时,学院路上商贩林立,一路走一路东张西望,舒坦敞亮。有段时间,我经常到居住在这条路上的徐兄那里,倚在他家门外的墙角旮旯,抽着烟,从曹雪芹一直滔滔不绝聊到屠格涅夫……

徐兄居住15平方米的房子里,冬天漏风夏天闷热;屋顶漏水,外墙松脆,一摸就掉墙皮。没有厨房卫浴设施徐兄便在家门口搭一个简易厨房兼创作室。

我嫌这逼仄的空间和油污气限制了驰骋的思路情愿在嘈杂的市井声中,让思绪腾挪跌宕。

相比之下,徐兄的居住条件还算不错的。我有个居住在学院路老式石库门房子的朋友,一到黄梅天总是愁眉苦脸,石库门潮湿跳蚤多。过去市面上有买灭跳蚤的66粉,如今没有了,好在有人告诉她在郊区有得卖。上海郊区很大,究竟哪里有卖,她没有方向了。

徐兄是一个很幽默的乐天派,自嘲住的是江景房。不过,这江景房看不到黄浦江,只能在心里臆想黄浦江的波涛和在江面上行驶的船樯。

    若干年以后,徐兄发迹了,从学院路乔迁进了真正能看得见江景的别墅,拥有了宽敞明亮的书房。然而,在文坛小有名气的徐兄,常常会在字里行间留下学院路的痕迹。据说,在那里居住过的人,都有这种情结。

学院路毗邻十六铺,居住在学院路的不少人,与生俱来就有一种经商的秉性和天赋。徐兄是学中文的,一手锦绣文章人见人夸。令人惊诧的是,徐兄商业细胞特浓。现在流行的新商业模式,早在20年前他就玩得炉火纯青。他设计的景观项目巧夺天工。据说,他那看得见江景的别墅,就是用所设计的某个景观项目酬劳购买的。

学院路上最有名的是东街旧货市场,如过江之卿的人群,将一条小小的东街挤得水泄不通,各种讨价还加的声音不绝于耳。我喜欢在那里淘些小电器,或者淘自行车零部件,回家组装。

学院路的某条弄堂里,藏着一座退休教职工活动室。在那里,我留下过遗憾。我的中学老师钱向阳是退休教职工活动的组织者。由于职业关系,我稍懂摄影。于是,他经常邀我义务为活动拍摄。某天,在活动中,一位头发有点秃,戴着一副眼镜的老年人对我说:大记者,你也来了。我瞧着有点眼生,出于礼貌朝他点了点头。拍照空隙,钱向阳说,此人是我初中班主任黄家骏。隔了四十多年了,加之黄家骏转岗成为一方主官,体态容貌变化极大,匆忙之下难以认清。散场后,想跟他说声道歉,看到不少人围着他转就不去凑热闹。暗忖,都居住在南市总有机会见面。想不到,这一别竟是阴阳相隔,不久黄家骏驾鹤西去。如今,静下来想想,人生如不要留下缺憾,想到就去做。古人所说的:“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就是这意思。

走在学院路上,触景生情。旧景不再,故人也不再,到处是动拆迁前的冷清。洗净铅华如初,可否重回往昔如故。我发微信约徐兄哪天有空一起到这条路上,走走看看,拾取点回忆。他回复,好的。

于是,我们俩都对即将到来的踏访,充满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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