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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情

 zhb学习阅览室 2022-02-14

文:刘加明

二零一六年冬季的一个晚上,天上的雪花纷纷扬扬往下飘落。屋内,烧着暖气,我与儿子谈论着部队上的事,家里的情况。儿子说:“新疆的天气跟咱家乡大不一样,气候干燥、降水量少;而且昼夜温差大。”我说:“看起来哪里都不如自己的家乡好,四季分明,气候适中。”随后又与儿子聊了些家中的人情世故。一直到了十一点钟,我劝儿子睡觉,明早还赶班车。

早晨天不明我就起了床,感觉外面朦朦胧胧得亮。摁开门灯,打开屋门:哇!白雪皑皑。院子里、平房上差不多一尺厚的雪,细细的雪花仍飘落着。我找了木掀,清理院子和大门外的雪。随后妻子也起床了,开始在厨房里忙活,并大声问道:“庆,给你大舅打电话了吗?”正在洗刷的儿子说打了,一会就过来。他大舅在城里上班,因此每当进城办事都要搭乘他的车。

一辆白色轿车停在大门口,儿子招呼他大舅进屋吃着热乎乎的面,我把昨晚装好的皮箱、包囊拎到大门外。饭后,儿子和他大舅出来了,他妈跟在后面。出去大门,儿子把行李塞进车里,然后和他大舅都进入车里。接着儿子把车玻璃摁开,笑着对我们说道:“爸、妈,回屋吧,天冷!这样每年回家一趟,没必要再挂牵了吧?”我挥挥手。车子启动,慢慢驶入雪窝中。

回屋,妻子坐沙发上有些发呆,但很快恢复了。显然,儿子入伍初次分离时的情景早不在有,因为这已经是儿子的第四次探家了。

……时间回到二零零九年立冬后的一个晚上。县城武装部大院里亮着几盏硕大的日光灯,密密匝匝拥挤着很多人。武装部的领导站在台阶上讲解新兵及家属的必要事项。之后新兵点名、换装、排队。儿子换上军装格外威武,却透着太大的孩子气。过了一会,几辆灰色大卡车驶入院内。领导安排着顺序,儿子上了一辆车。我把包递给他,他找了靠窗的座位。客车启动了,儿子带着甜甜的笑脸向我们摆手;我也向他挥手,心里却忍不住一阵酸痛!客车驶出院外,渐渐消失在夜幕中。明知道儿子刚才的心情,那笑脸是装出来的。此刻转过身,看见妻子低着头发出“哼哼”的抽泣声。“别想太多,咱回去吧!”我扶着她,向他大舅的车走去。坐进车里,妻子更来劲了,竟开始“呜呜”地哭!其实此刻,我的眼泪也在禁不住往下流!“别哭了,这样的机会让他出去锻炼一下,多好!”他大舅开着车安慰着,但也不管用。回家这十五公里的路程,妻子硬是哭声未断一直到家!

刚入部队后的日子,便是盼着儿子要经常往家打电话。或许新兵入伍电话并不随便,起初十天、八天的来一次,后来一个月来不了一次。妻子有时就会唠叨:“这熊孩子,怎就是不来电话?”光阴似箭,转眼已近二年。一次儿子来电话说:在部队干得挺好,已确定留队;另一件事,领导已批准明年开春就可探家。此后的高兴劲自不必说,回家的日子转眼就到。这天正赶上我歇班,妻子干着些家务,昨晚儿子打电话说今天一准到,或早或晚,不用去接。一大上午,我出去大门看了四次,打了两次电话,还没见上儿的踪影。

“爸、妈——我到家了!”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多钟,在大门口响起儿子熟悉的声音。我与妻子急切地跑出去,儿子正从出租车里往外拿东西。我过去帮忙。儿子忙对妈说:“妈你看我,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又白又帅?!”“嗯、嗯,真的是!”妻子明显是甜蜜的笑脸。其实这两年的锻炼,儿子更显成熟了些。

近段日子,我未做任何务工,在家陪着儿子串门、聊天,出去游玩。但是,仅有二十几日的假期一晃即过。

这天回部队,我和妻子把儿子送到县城的火车站。列车缓缓启动的时刻,阳光被云彩遮拦,顿生几分凄凉。当载着儿子的列车逐渐消失在视线中,我看到妻子伤悲的面容,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回家这一路上,她竟一言未发!直到后来,经历了儿子的第二次、三次、多次探家,才深深体会出这种思念之情,慢慢变浅了、变淡了;其实是变成了一种安慰、一种荣耀!随后我想:人世间,这父母对在外子女的思念就像放风筝,必定是最细更结实的线,任你飞得多高多远,却总脱离不了双亲手里这根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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