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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约是入冬以来最冷的天，也是最睛好的天，冬至即在眼前，我与家人相约去祭奠父亲，表不忘养育之恩。他已经与我们阴阳相隔，只是时常还出现在我梦中。 室外浓霜为雪，我顺便再看了那棵开了花的桂树，四季桂四季都开花，秋季开花很正常，可这株春夏没开花，也就今年冬季开了花，所以我感到奇怪。 冬天开的花就是坚韧，这棵桂树也一样，秋天一宵夜雨它的花儿就香消玉殒；然而在严冬，经过几天的凛风冷雨，那些金黄的小花依然附着在碧枝。尽管外面小水洼已经结了冰。人，大约也如此，越是艰苦的环境越让人的生命力持久。 当初的陵园的柏树苗，现在郁郁葱葱；墓碑也密密麻麻，到了这里，才知道人世的纷争多没意义。父亲在世受类风湿折磨了十几年，常常郁郁寡欢，但他是个好人，现在病魔再也奈何不了他了，望父亲在天有灵安息。 我们拾级而下，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我循声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墓碑和柏树。那声音继续，悲伤低沉还夹杂着些许啜泣，似乎从石碑中发出，回荡在碑林中。 好久才发现一位老人跪在一座石碑前，正对着碑上亲人的相片说话，像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我只听清他大约几个字，重复的几个字：……到那边好好的，好好的……七零年出生的，英年早逝的儿子。 然后他独自一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下石阶。此情此景，我很悲痛，人世间悲莫悲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曾经总是叹自己是张纸人，现在，我想，如果我再看下去，恐怕会看到更多的纸人，更薄。也许人生不过一张纸，岁月的罡风中翻飞，在命运的转轮里流转。不如那蓊郁的松柏，有坚实的岩石和土壤那稳妥的栖所。 16:18 2017-12-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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