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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小丽|《昨夜元宵节》

 隔纱看晓雾 2022-02-14

这几天也真够有意思的,晴不过一天,太阳往往从前夜淅淅沥沥的雨雾中升起,很少有澄明的日出时刻,今天又是一个氤氲黑暗的黎明,诞生于昨夜一场雨,午时娇艳的阳光来得如同无源之水。

我知道一年只有十二个圆月,第十三个是蓝月。因为天会有雨,所以有些年份只能见到几个圆月。一生又能见到多少个圆月?几百个而已。

我记得昨天阴沉沉的一天,雾气氤氲,这是一年中重要的一日,小时候是一年劳作后齐聚狂欢最后的一夜,常常是圆月加灯火的热闹。常常这天一过,又各自开始自己忙碌的一年,上学的上学,赚钱的赚钱,工作的工作,农耕的农耕……

对,昨天是上元节,还有中元节,下元节,都是满月之夜。面对一团浓郁的湿汽,我想诗中期待的圆月只是消失在黑夜中的一个阴影。没想到吃过晚饭下去散步时又出现了一个奇迹,这月出的时分恰好天放晴了,我看到一盘圆月正破云而出。那不是红色也不是白色,而是一种亮黄色,或许是鹅黄色更合适。似乎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一次,或许是我视力问题,还是上元的月亮就本来就大。

这是一个最不像元宵节的元宵节,仿佛元宵节过去几天了,月亮应该亏损了。我同往常一样沿着熟悉的小径独自徘徊,月亮真的又大又圆,当时,我还真的惊讶今夜月亮为何还这么圆。再次惊讶的是:有一瞬我再次看向它的时候,恍然只看见一个月牙,不会吧,又发生月蚀了?真的让人难以置信,到底是不是我的视力问题?那“月蚀”过程很快,月牙快速地饱满,还不过两分钟时间,玉月复现,依旧大而圆,像初生的太阳那么大。刚刚那瞬间圆圆的阴影到底是什么,是云?还是我视力问题,莫非真的是我视力有问题?算了,什么现象都会有。什么都变幻莫测,期望终究还是一场空,只有无常才永恒,或者人生终究还是一场空。

好久,我才想起此乃上元之月,阴历一年伊始第一个圆月。但是没过多时,戏剧性的雨水就出现在夜的舞台,我听到了它淅淅沥沥地歌喉,不会是我听力又有问题吧?不是,今天又是一个没有日出的白昼,似乎一个阴雨天,可是阳光戏剧性地又出现了,而异常地明亮。

一切无非如同这盈亏交替的月相,阴晴不定的风雨:满溢则亏,盛极始衰,乐极生悲,合久必分,生而有死;然而总是亏多满少,盛短衰长,悲多乐少,相聚如此短暂离别是如此漫长,生也是如此短暂死是如此地漫长。想明白了,自然不会执着,当然难免执着,可是最终还是能放得下,接纳一个空荡荡事实。

记忆很短,遗忘很长。一切都 在不断地重复,未来也是过去的重复。也许有着某种意义,也许,什么都没有意义。

15:12 20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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