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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的火焰 两篇

 隔纱看晓雾 2022-02-14

2018/08/20

Monday

1

掉落的火焰

它们美丽得如同鲜花,那种鲜红仿佛火在燃烧,以致于我开始分不清它们是花朵还是果实。果实常常不等落地就被人从树上采摘,它们无人采摘,常常乱红遍地,落花一样地凄美;果实常常有质感,无论多小都沉甸几分,而它们轻得如同一片雪花;果实落地有叩击声,而它们落地像一片半干半湿的雪片落到地面,发出轻微碎散的声音,好似轻微的叹息。到底是花是果实,我很长时间只是猜测而不确定。

有果实的树必然先开花,但悬铃和无花果例外,或许它们的花太小了以致我们看不见,可是悬铃和无花果的果实像果实像得毫不含糊。而这种树,我从来就没见过它们的花朵的影子,只在盛夏时分它们那宽阔的大叶中见到无数颗艳丽的小火焰,像花像果又像火。说是花,显得沉了一些,花朵轻若浮光;说是果实,可以说又美得过分了。花朵的美在于赏心悦目,不用占在手,纵使落红满地,自然有水流和风将它们埋葬;果实之美在于香甜可口,它们此种馈赠意欲让人们或鸟儿们将它们的果核带到别地生根发芽。

果实落满地,没被收拾,总给人一种荒芜人烟的荒凉,一种残缺的生机。对,我找到我困惑的原因:这种树,我以为是开在盛夏的是花,可是我见过它们不经意地掉落如同掉落下来的火焰。那些如花似果的火焰不断地堆积,看着它们幽怨地躺在地面,久久不肯随风飘散,虽然这棵树下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一种荒芜人烟的感觉侵袭进我的心扉。我确实很可能它们就是果实。

但我的疑惑始终还存在,直到有一天,我知道了它的名字,还知道其实这种如花的果实为楮实子,能吃啊,亦药亦食,人禽畜皆宜。怪不得,每次经过那棵树下,成群的野鸟在树叶中嘻嘻打闹,它们似乎在享受这些人类不和自己争的一道美味。

来来往往的人穿梭于树下,从来没人伸手摘取一颗近在咫尺果实。但愿没有,要是这些人知道这种果实的好处,恐怕只能在市场上才能见到它们,还是留一些给这些懂得满足,容易快乐的鸟儿们吧。

15:17 2018-8-19

2

幸或不幸

如果生命只是地面上的一度持续的春夏,然后便枯萎,像一个朝生暮死的幽灵,当我们思考生命和文明那无休止的生长与衰败时,我们无法逃避绝对的无价值感。爱情则是更加短暂的一瞬火光,同样地无价值,不过是一场虚无的游戏。除非你有一个竖实的信仰,像神一样永生不灭。

这个世界多的是伤痛累累人们,既没有光也没有爱,他们偏执要不形成沙漠要么形成洪水,他们那黑暗的摇篮之水里膨胀的多是混蛋或巨婴,把自私自利发挥到极致,在这个无情的世界里,爱是一个幻想,爱情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

我以为你是为数不多的懂得爱的人,可你根本不懂爱,我怎么可能忘了你不过也生活在这个寡情的世界?你所懂的只是装腔作势和奴役,你的奴役让人痛苦不堪,同样你也被别人奴役,同样也使你痛苦不堪。初遇你时,氤氲的雾气和烟霞围绕着你,朦胧中你诱惑着无知的飞鸟。哪只飞鸟接近你时你不过是一条恶毒的爬虫,在妄想着变成一条飞龙,可是根深蒂固的奴性注定了你不可能会成为龙,愿你永生并老而不死并继续你的装腔作势,直到你自己厌恶你自己。你贪婪地在别人的葡萄园中汲尽甜味,可是到头来你只吞咽着让你更加扭曲的苦味。

生生世世的生离死别的痛苦穿戴着我们一代一代又一代的肉体凡胎。

我们鬼使神差地将这种痛苦无端地投射星宿,造作着牛郎织女星的悲哀。可是在我看来,那双星却是最完满的幸福,一年一度七夕相逢,相互眷恋,这岂是薄情的世间所能奢望的:要么因为太近而刺得相互伤害,相互淹溺;要么因为太远求不得而痛彻心扉。相爱很难,易的是爱的俘虏;不爱更难,没有爱的世界是一个黑暗的荒漠,物欲的满足克服不了黑暗带来的焦虑和恐惧。

新月如钩,清风迢递,莲香袅袅,两位永生的神仙以鹊为舟,裁荷为裳,以莲为座,在夏夜的流萤的魔光下卿卿我我,心心相印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浪漫体验?我们这些注定要死灭的凡人哪能知道,只能望而却步,心有灵犀的感觉也不敢信任,只怕是一个欺骗的空洞,只怕爱会留下伤痕累累。

爱神是最古老的,从混沌出生的初生,最古老的也最年轻也最美丽的神。然而人间爱是如此地无常,远比我们的朝生暮死更短暂。除非为爱能献祭去生命。万人倾心的绝色任性的公主沙乐美爱上身陷囹圄中圣人约翰,得不到约翰的心但可以得到他的头颅,因为头颅而丧命。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叫爱情,多么让人悲哀的情感!有时悲哀是美丽和幸福的。

我只是梦想着一个影子,只停留在梦中。梦里它的味道就像太阳一样。它透出的香气让人可以触摸到感官的糊涂的奇妙,让人想到芬芳的玫瑰园,香甜的葡萄酒,还有低语的花朵。

光芒下漫步于花园之中,凝视着开在树上的花朵,手里握着丰收的果实,呼吸着千朵玫瑰的芳香。因为爱情,地狱又能奈我尔何?微醉的人在古墓里躺下休息。梦的瑶池里墙壁萦绕着过去几千个回归年的各种声音和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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