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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朋友们眼中，我是个安静又内向的姑娘，也是一个顾家的贤妻良母。我和老公结婚八年了，家庭生活很幸福。我们有个六岁的孩子，非常可爱，我们也没有什么经济负担，双方父母也都身体健康，家庭氛围很好。 但在这看似平静的吹不出褶皱的日子之下，早已经暗流涌动。我在婚后出轨过好多次，维持关系比较长的出轨对象就有 5 个，而且他们是有时间重合的。其他那些一夜情就更多了，我甚至不记得有多少次。 我每天都带着「面具」，维持着这个看起来幸福美满的家庭生活。 第一次出轨 我叫小叶子，今年 33 岁。 其实，我在婚前就已经有过出轨的经历了，婚前和婚后出轨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婚前出轨时，我没有愧疚感，虽然我知道这是道德底线所不允许的，但我认为，只要没结婚，大家都是自由的，都有选择权。 那时我上大学，当时的男朋友比我大一届，是本地人。因为那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在外地生活，我觉得找一个本地男朋友会方便很多，他对我很照顾，于是我们便在一起了。 交往半年后，热恋带来的新鲜感逐渐退去，我发现我没有当初那么喜欢他了。因为我在工科学校读书，这里女生少，男生多，很多女生都有大把追求者，我也不例外。在我的追求者中，不乏比我男朋友优秀的人，所以我开始动了些小心思。 有一天，另一个喜欢我的男生给我发短信，被我男朋友看到了，于是他们在学校里打了一架。因为被打的男生受伤比较严重，头上缝了几针，所以这件事被学校知道了，老师让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当事人，分别写一份检查，描述事情的起因经过。 因为担心寝室的室友八卦这件事，我没有在寝室里写，而是我联系了一位老乡，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有办公室的钥匙。跟他商量好后，我便去了他帮我准备的办公室。我知道他曾经对我有意思，因为女生是很敏感的，谁喜欢你，谁不喜欢你，一下就能感觉出来。但我心里也清楚，他对我并没有那种强烈的喜欢，他只是想撩我一下。 那天，我在办公室写到很晚，学生会主席也一直在那里陪我。不知不觉就到了寝室关门的时间，他建议睡在办公室，还帮我准备了一条毯子。因为我怕室友问我今天的事，所以我就同意了他的提议。 又过了一会，巡逻的保安开始检查校园了，我们必须把灯关掉。在一片漆黑中，我们分别躺在办公室的两个角落，睡意全无的我盯着天花板，听着他的呼吸。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问我，「你冷不冷？我们躺在一起吧，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听到这话，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这一晚肯定会发生点什么，但我完全不抗拒。 后来发生实质性关系时，他没有准备安全套，安全起见，他便一个人出去买，留我独自在办公室里等他。我躺在地上，位置正好对着窗户，能清晰地看到星星和月亮。那天的夜空很美，我却心乱如麻，我不停地问自己，我这是在干什么？我就这么轻贱吗？要跟他发生关系吗？确定吗？ 过了一会，他回来了，气氛又变得暧昧起来。我开始宽慰自己，想那么多干什么？他开心了，我也开心了，这种事就一定是女生轻贱自己吗？于是我们便发生了关系。 我们当时躺在地上，身下只铺了一条薄薄的毯子。地板是冰凉的，很硬，但我心里却燃烧起一团火，感觉非常兴奋和刺激。 一直到我跟大学的这位男朋友分手，他都不知道我有这次出轨的经历。 后来，我在大学里谈的每一段恋爱都出轨过，但当时的几个男朋友都不是我的理想型，我心里知道，我们迟早都会分手的，所以我一直没有什么愧疚感。但不得不承认，那时的我已经出轨成瘾了，我很享受那种刚谈恋爱带来的新鲜感和刺激感。 
■ 图 / 电影《昼颜》剧照 婚后生活 9 年前，也就是刚大学毕业不久，通过朋友介绍，我认识了现在的老公。我们刚谈恋爱半年，父母就开始催婚。虽然我当时并不确定我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就是爱，但我确信，这个男生就是我的最优选择。跟我之前的男朋友相比，他是最帅最高的，也是家庭条件最好的，而且刚交往时，他也能跟我玩到一起。 当时的我年龄太小了，根本没想清楚我需要什么。虽然现在我意识到，性格合适才是我所需要的，但当时，我更看重彼此的社会身份，还有经济状况。于是我就这样结婚了。 婚后，我决定戒掉出轨的习惯，和老公一起回归正常的家庭生活。原因之一是，我认为婚后出轨是很危险的，万一被发现，付出的代价会很大。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当时确实很喜欢我老公。 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婚姻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谈恋爱时，我老公是个充满活力的人，我们一起去徒步，去爬山，去我喜欢的各种各样的按摩店打卡。当时我觉得，我男朋友真是太好了。但婚后，我老公就变成了「一摊肥肉」，他不再愿意陪我出门。 有一次假期，我想跟他一起去国外旅游，我老公却说，「为什么要出国？中国这么大都装不下你了吗？」所以预订机票、预定酒店、安排行程，这些琐碎的工作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我老公全程都没参与。飞机降落的第一天，他就开始跟我抱怨那里的食物，责怪我选错了地方。我很委屈，也感觉很失望，我们在异国他乡的街道上大吵了一架。 后来，他不再陪我追剧，也不再陪我看电影了。我能感觉到，他没有当初那么爱我了，才结婚半年，我们的感情就变淡了。我忍受不了那种平淡的生活，追求新鲜感的想法再一次从我心头浮现。 于是我加入了一个约炮群，一直到生孩子之前，我在里面约过大概三四个男生，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得跟我老公不一样，这些出轨对象并不完美，但每个人都有我老公不具备的优点。后来，我老公的工作越来越忙，我们互相陪伴的时间自然越来越少，我们两人的关系持续恶化。就在这个时候，出轨似乎成了我维持生活平衡的方法——我在婚姻中得不到的关心、爱护、刺激和新鲜感，却能从那里得到。 但是在结婚一年后，我意外怀孕了，那时我才 26 岁。我们两个其实没想那么早要孩子，我们在网上做了很多功课，大部分人都需要至少备孕半年，但我一下子就怀上了。为了即将到来的小生命和新生活，我决定停止出轨行为，也删掉了所有出轨对象的联系方式。然而孩子的到来，不仅没能粘合我们的婚姻，反而让它更破碎。 我永远忘不了得知怀孕那天我老公的反应，他非常平静，甚至没有什么表情，完全没有我所期待的开心或是激动。他跟我说，「又没避孕，肯定会中的。」我对他的反应很失望，当天晚上，我们大吵了一架，老公对我说，「你戏太多了，我不可能每天都情绪高涨地跟你生活在一起。」 但是，我是一个永远需要热烈的感情的人。 孩子出生后，我把大部分心思都花在家里了。平时，工作已经让我很疲惫了，到了周末，我还要一大早起床，给孩子洗漱、做早饭、喂他吃饭、看着他学习，与此同时，我还需要做家务。在我做这些时，我老公还在睡觉，他连眼睛都不会睁一下。我老公会在中午 11 点左右起床，我们会带孩子一起去孩子的爷爷奶奶家蹭饭吃。到了晚上 6 点左右，我老公就会说，「我今天已经带了一天娃了，我晚上想出去活动一下。」这个时候，我就要开始跟我的孩子演戏了，我会说，「爸爸又要去加班了，你看他好辛苦。」 我觉得不公平，妈妈为了孩子付出的太多了，而爸爸就提供了一个「小蝌蚪」而已。内心的不平衡感一直笼罩着我，所以那段时间我经常跟老公吵架。 我从一个爱漂亮的女生，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整天围着孩子转的黄脸婆，我的生活再一次陷入空虚之中。于是，我又想起了约炮群，我想在不停被爱的过程中，找存在感，活在那种刚谈恋爱的热烈感情里，我才觉得感情方面不是空虚的。 最近三四年，我的确想过离婚。但冷静下来想想，再换一个人可能还会面临同样的问题，而且我的孩子肯定不希望这个家里没有爸爸，所以我一直坚持着。 ■ 图 / 电影《 82 年生的金智英》剧照 其实，我们都戴着「面具」 我在约炮群里遇到了 L ，他跟我老公完全不一样。 他长得很帅，有点像胡军。他以前当过兵，但他也受过高等教育，还非常文艺，对待生活充满了仪式感。刚开始在线上聊天时，我告诉他我喜欢看艺术展和话剧，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也对这些有很强烈的兴趣。我们会互相分享电影和书籍，他推荐的我都喜欢，我推荐的他也都喜欢。他偶尔会给我发一些他爬山或潜水的照片，我觉得他是个很有趣的人。当时 L 告诉我，他没结婚，但有女朋友。 我跟 L 第一次见面约在了一个工作日下午，因为我不想占用晚上回家的时间，也不想被老公发现。我们约在一个咖啡厅，那天他穿了一身休闲西服，身材管理得很好，真人比照片还要帅气。 简单的闲聊过后，L 对我说，「今天，你愿意跟我发生点什么吗？」听到这句话，其实我心里有一些失望，因为我们在线上从来没聊过这个话题，我觉得 L 是个很有想法的男生，我们的互动就像朋友一样。但他的这句话一下子将我点醒，我们不是在交朋友，我们就是来约炮的。于是，我们便去了酒店。 因为是工作时间，跟 L 约炮的过程中我家里没有人联系我，但因为那天我比平时回家晚了一些，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孩子给我打了电话，用稚嫩的声音问我，「妈妈，你怎么还不回家啊？」 听到孩子的声音，我心里非常难受。我的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妈妈回家，但我却为了一时的欲望，一个人在外面找乐子，有这个时间，在家多陪陪孩子多好。 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推开家门，我的孩子走路还走不利落，看到我回来了，就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边走边喊妈妈。我赶紧过去把孩子抱在手上，感受到手臂上孩子的重量时，我突然意识到，这才是属于我的生活，而下午那段经历，只是一段插曲而已，就当它是一场梦吧。 但孩子睡着后，我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又开始跟 L 聊天，因为我们已经聊了四五个月了，我已经习惯每天睡前跟他说几句话。聊着聊着，我又回到了下午跟他见面时的状态，我感觉我要分裂成两个人了。L 问我，「你以后还想见我吗？」我说，「嗯，我们以后继续见面吧。」 有一次我生病了，想让老公陪我去医院，他却说，「都这么大人了，这点小事你自己解决就好。」相比之下，L 真的很照顾我，得知我生病后，他跟公司请了假，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到我身边，带我去看病。除此之外，只要我不舒服，L 马上就会给我买一些保养品，虽然在我看来这些东西都是智商税，但我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其实我心里清楚，因为我跟 L 能见面的时间不长，大家都在尽可能地表现自己好的一面，把缺点隐藏起来，我跟 L 如果真的生活在一起，一定也会遇到方方面面的问题。只有保持一定距离的恋爱，才是最美好的。 我跟 L 认识三个月后，他告诉我，他其实已经结婚了。L 戴着「面具」，一边出轨，一边在努力维持家庭的和谐。男人可以，女人为什么不可以呢？ 关于模范婚姻和母亲的想象作为一条标准线，把我的世界划分成了两面。而我始终无法全心全意地落在其中一边，去接受一种单纯的角色分工。所以我只能在两面之间来回穿梭，也经历着由此带来的拉扯。 在约炮群里，我约过的大部分的男生都是有家庭或是有女朋友的，这里的男男女女让我觉得，好像并没有那么多幸福的婚姻，大多数婚姻走到最后可能都是一地鸡毛。我甚至还会想，可能我老公也在某个约炮群里，只是我们没有遇见而已。 像 L 这类已婚男人的涌现让我慢慢相信，或许出轨是成年人维系婚姻生活的必需品，只要能把家庭的稳定维持好，在婚姻之外去寻求一些让自己快乐的东西也未尝不可。我也开始变得游刃有余，可以不留痕迹地游走在各种各样的出轨对象之间。对于我来说，出轨生活和婚姻生活就像两条完全平行的轨道，永远不会相交。 后来，我换了一份需要经常出差的新工作。出差的时候，我就不再是一个妈妈或者妻子，我能从家庭生活中钻出来喘口气，能寻求更多的刺激。 「我要停下来了」 出差时，我在约炮群里认识了 X ，他是我约过的少数没有家庭的男生，也是他的出现打破了我原本平静有序的生活。 我跟 X 刚认识不久的一天晚上，我在出差的酒店中学习新工作需要的专业知识，一边学习，我一边和 X 聊天。我给他拍了一张书本的照片，X 看了后告诉我，他本科就是学这个专业的，于是他耐心地辅导了我整整一晚，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才结束。我喜欢聪明的男生，那天的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第二天，X 开车四个多小时到了我所在的城市，他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们就这样见面了。 他的外貌跟照片上差不多，长得还算顺眼。他是个典型的理工男，性子很直，但又很有趣。我们见面后简单地吃了饭，便回了酒店。 在跟 X 约会的过程中，我根本没有想到家庭，更别提产生愧疚感了。只要我从家里出来，我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和 X 感情升温的节点，大概是在 2019 年四月，那时我频繁地去他的城市出差，出差时基本上都住在他家里。那段时间，X 甚至带我去见了他的朋友。我们每天一起追剧，一起做饭，一起打游戏，我们还会一起去逛街看电影。我感觉，我跟 X 好像是在谈恋爱了，我甚至觉得，跟他在一起，我拥有了理想的家庭生活。 那是盛夏的一个夜晚，我和 X 一起吃了晚饭后，我突发奇想地想下楼跑步，由于外面天气很热，X 一开始拒绝了我的要求，但是在我的一再坚持下，他还是陪我去了。跑完步后，我们还幼稚地在小区的健身器材上比了赛。 那是一年中最热的几天，大家都觉得在家里吹空调是最舒服的，但对于我来说，那天晚上能跟 X 一起跑步，一起在小区的健身器材上玩到汗流浃背，才是最让我开心的。那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很纯真，很畅快。 ■ 图 / 电影《昼颜》剧照 当天晚上，我看到有一家三口也在健身器材上玩，他们一起说笑打闹着，那是一幅和谐幸福的画面。看到他们，我突然有点羡慕，我可能永远也不能体验这种家庭氛围。 那晚之后，我觉得我是真的喜欢上 X 了，我沉浸在有他的生活里了。 2020 年，突如其来的疫情让我和 X 分别了四个多月，他跟我说，「我们从来没有这么久没见面过，你离婚吧，我想跟你生活在一起。」 虽然我很喜欢 X ，但我觉得离婚对我来说不现实。我和 X 因为这个事情打了一宿电话，那天晚上我们都哭了，我告诉他，我的孩子已经懂事了，我不想让他失去完整的家庭，我不能离婚。 以前，我的每一次出轨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但这次，我觉得我们两个都失控了，我们都动了真感情。我也怕 X 到我的城市来，把我的家毁了。我突然觉得我以后再也不能约了，我要停下来了。 最后一次约炮 因为从头到尾我都是在这个约炮群里找出轨对象的，我当时就想找一个各方面都满意的人，最后再约一次，给这件事情画一个句号，所以我就约了 Z 。跟 Z 见了一面之后，我很坚定地删除了他的微信，也退出了约炮群。 但由于我跟 Z 之前打过电话，他有我的手机号，所以他会给我发短信，他特别想再见我一次。有一天，我跟老公吵架了，正好 Z 又约我见面，我就抱着赌气的心态跟他见了一面。 那晚下了很大的雪，这在我们的城市是很少见的。我跟 Z 趴在酒店的窗边，一起看着窗外的雪花，气氛非常浪漫。因为那次的见面让我们两个都感觉非常好，所以后来我们还见过几次。 到目前为止，我和 Z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我过生日那天。由于这几年我一直频繁在外出差，家里人很少给我过生日，甚至有一年，所有家人都把我的生日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当 Z 提出要来给我过生日时，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那天晚上，凌晨十二点整，正跟 X 躺在床上在追剧的我突然收到了老公的微信，他祝我生日快乐，还给我发了一个很大的红包，他说，他在网上选了很久，不知道该给我买什么，所以让我自己去买喜欢的东西，他还说，这次我出差回来，他要来接我回家。 这是我老公第一次提出接我回家，他一直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他这次做的事情让我很感动，但那个时候，我正跟别的男人躺在一起，我心里突然感觉非常愧疚。 ■ 图 / 电视剧《昼颜》剧照 这次的事情对我触动很大，所以跟 X 分别后，我把所有出轨对象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了，我再一次希望停止出轨，跟老公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我甚至想过去做心理咨询，我觉得我的心理可能出现问题了，因为我已经下过很多次决心了，但后来都失败了，我不太相信自己能做到。
在这段婚姻中，我总在说我老公有问题，但其实我肯定也有很大的问题，如果我把跟别的男生相处时间和精力用在我老公身上，我们的感情说不定就变好了。但婚姻是个非常复杂的课题，没有人知道它的最优解是什么。 我曾经问过老公，「你后悔结婚吗？」他说他不后悔，他觉得所有的婚姻到最后都会变成这样。但对于我是一个需要不停地被新鲜感刺激的人，婚姻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束缚。如果回到最初，如果没有来自父母的压力，我一定不会选择结婚生子。 新的一年来了，我希望自己在这一年里不要再约了，千万要管住自己。
编辑 | 林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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