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那年,跟随父亲转业去了崇明长江农场,在农场电影放映队开始了人生第一个工作。 不久征兵开始了,因为刚刚过去的南疆保卫战让人记忆犹新,因此这一年报名应征的人特别少,以往争先报名的情景不见了。当了一辈子兵,从战火硝烟走出的父亲震怒了,召集各级领导开会,要求领导干部带头送子参军,并当众宣布自己有两个儿子,一个已经在部队当兵了,还有一个就是小儿子刚好够龄,明天的动员大会让他第一个报名参军,这人就是我。 于是就有了动员大会上我第一个登台签名应征的感人瞬间,这一刻我明白了,我必须站出来为父亲分忧,因为我是军人的子弟,尽管我并不强壮,然而我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 当离开家的时候,我无以面对连续两年送子参军的母亲,在母亲强忍的笑容里踏上了从军的步伐。当军车滑动的时候,我伸出身子寻觅亲爱的母亲,终于在朝霞满天的地方看到了母亲孤独离去的背影,我的泪在飞。 服役期满后,又一次随回到了父亲来到那个叫前进农场的地方,重新选择回到电影放映队,在这里开始人生新的前进航程,铿锵的步伐依然兵味十足。 走上共青团书记的岗位,让我有了展示自己的广阔舞台,第一次发现一个崭新的自我,带领着一群朝气蓬勃的伙伴们,开始了又一个青春飞扬的岁月,为我的人生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那些快乐而难忘的日子长久的珍藏在我的心里。 在农场我收获了爱情和幸福,当白衣天使的可爱女孩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时,我的心醉了。依依不舍离开地洒满阳光的道路,回到长江口岸边,开始早九晚五的日子。然而我的根依然在农场,我的爱妻和孕育的小天使还在江的那边。我把一个个积累的日子交给了涛涛江水,往返于长江口的航班之间。 终于妻儿回到身边,然而我的崇明,我的农场,连同我的八十年代的青春岁月,并没有被我带走,反而成了我常常思恋的那一草一木,仿佛那海岛特有的咸咸的空气也是沁心怡人的。 如今农场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喧嚣与热闹,当一桥飞架南北,穿梭在时光的隧桥道里,那些矗立岸边眺望的日子早已不复返。曾经驾车带着留下我俩美好记忆的爱妻和没有农场印象的爱女来到农场寻根,那稀少的人烟和空旷的空房让我唏嘘不已。偶尔走过的白发老者竟然认出了我,那一刻握着前辈的手,望着他不再挺拔的身躯,感慨万千,就差两行热泪滚下来。 当岁月流逝的越来越快时,愈发怀念农场的好时光,总有一种冲动在心中,爱妻理解我的心事,安慰道:你不是还有那么多老战友在崇明吗?你的根在那里。 是啊,人生每一个经历都是财富,在人生的每一个驿站里,都有一个不同的我在等待自己,每当累了,回到自己的驿站里,和那里的我来一番舒心的心灵对话,品读人生走过的春华秋实的甘苦,如歌如诗,岁月静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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