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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纪 | 南薰冬暄之《牡丹亭·寻梦》

 小玉声 2022-02-17

演出视频


2017年11月11日,天津今晚大舞台“南薰冬暄”昆曲专场,侯乐饰杜丽娘。(摄影:张鹏)

前辈寄语

刘立昇,1943年生,祖籍安徽芜湖,大连铁道学院机械制造系毕业。少年随先父学习京剧,昆曲,1962年拜奎德社女小生学习昆曲,因嗓音不佳,转注司笛,唢呐。曾彩串《贩马记》《闹学》《探庄》《烧香》《扈家庄》《挡马》等戏,曾自费出版《昆曲折子戏笛谱与乐队》上下册,《昆曲折子戏念白赏析》,东方卫视,央视戏曲专栏,天津国际频道曾经有过专访。

昆曲自元末形成以来,至今已经有600余年了。经过盛衰、起伏、坎坷、漂浮的风雨洗练,至今没能覆灭,其根本的原因在于广大文人墨客的传承,专业戏曲工作者的继承,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是众多曲社曲友广泛自觉的传唱。

 近日有幸参加了天津南薰京昆社的昆曲专场响排、彩串《游园惊梦》、《寻梦》、《了梦》、《别母》等剧,感受颇深。首先,这是一群有着高学历的年轻人,虽然不居住在一个城市里,(津、京、杭)平时极少聚在一起活动,但对昆曲艺术都有一种喜爱向往的情结。有排演欲望时一呼百应,利用发达的网络通讯便利条件,对唱词、曲谱,参考视频里的身段,定稿、定谱、语音校对,反复N次,紧凑短时的排练,终于彩唱成功。舞台上的一招一式,一颦一眸不输专业演员。令人钦佩的是《了梦》,它是只有文词的剧本,没有工尺,这也难不倒他们,杭州、北京的年轻人,经过两年时间(或许更长)硬是根据“依字行腔”的昆曲制谱理论,曲牌腔格的要求,完美的创作完成。(有些专业昆剧团创编的新戏大多倾向昆歌,依歌代词,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昆曲)

衷心地感谢这些年轻人,是他们的行动,使我们看到了昆曲不断辉煌的希望。我是一位爱好昆曲五十余年的老曲友,介入了他们的排演,也焕发了我对昆曲艺术的继续学习研究的兴趣。祝贺南薰京昆社演出成功,复兴中国传统文化也靠你们!

演员的话

作者简介:侯乐,现居杭州,毕业于清华大学电子系,工尺谱数字化网站(gongchepu.net)创建者、《韵学骊珠》微信小程序作者。

我最早开始深入了解昆曲,是受林叶青老师影响。十几年前在清华京剧队,林老师是带队老师,与我们朝夕相处;也是我的精神导师,重塑了我的部分价值观。她是南大吴新雷教授的博士,在南京时,听昆曲看昆曲是她们日常功课的一部分。

林老师最推崇的,是张继青的《寻梦》。她跟我们讲得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张继青八十年代《牡丹亭》录像,那时候还没有土豆网啥的,都是从ftp上下东西。一直看那个录像,看了十年。


发信人: houle (珍爱生命,远离美女), 信区: XiquQuyi

标  题: 生机

发信站: 水木社区 (Fri Apr 29 18:16:58 2005), 站内

今早看了一小段张继青的寻梦,依旧那么生机盎然。

我想为什么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那旋转的舞姿、起伏的韵律特别熟悉?熟悉,或者说熨贴,有“此事本该如此”之意。从未见过,为什么会感觉“本该如此”?也许是因为与某些自然事物相像,精神暗合。具体地说,《寻梦》开头三支曲子中的表演时时令我产生花木葳蕤的幻觉。虽然,一切可入画的东西皆可入戏,形状、色彩、芳香……我今年春天特意留心了以前不怎么爱看的那种殷红的碧桃,似乎戏服上就有这种颜色。但这还是表面上的东西。张继青是特别的。

植物的美,在于安静,在于错落有致的姿态,在于抽穗拔节的生机。植物安静平和,不避人,不乱动,可以凑近了从容欣赏;张的唱念真挚蕴藉,舞蹈轻盈圆转,叫人心里一下子就静下来。植物节节向上,舒展枝叶、承受阳光,许多花木都天生好看;张的每一处造型都极富雕塑美,协调流畅,不着力、不别扭——而欢悦时的拊掌颔首,微微浅笑,又是那么随意自然,像极了花枝在微风中摇曳的神态。那花,大概是木芙蓉,才有这般深浅得宜的花色,粗细得宜的花枝。亭亭玉立的气质。

最重要的,是呼吸。也许只有舞蹈与唱念都顺随着呼吸的脉络,不横加干涉,才能达到这样清灵的境界。

 夏天的正午,我站在树荫下,常常觉得身旁的绿叶在呼吸,在无声地生长。沉浸在寻梦的意境里,一刻也不离开,体味,体味……不断有新鲜的感触,也是这样。

2005.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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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心全意,善始善终

※ 来源:·水木社区 http://·[FROM: 219.237.213.226]


这是我2005年写的一段感想。现在看来,这种“轻盈圆转的舞姿、蕴藉呼吸的旋律”,应该说不特指某一位演员,或者某一折戏,这是昆曲的共性。

2013年我搬到杭州,开始向王奉梅老师比较系统地学习中国传统戏曲表演艺术,这时候看戏,像外科医生看一个美女,和以前当观众的时候,用画家的眼光来看一位美女,是不同的角度和感受。

《寻梦》也是王奉梅老师的代表作。张继青老师像行书,王奉梅老师像楷书,二者的《寻梦》各有不同的侧重点。王老师“这一答是牡丹亭畔”的亮相极美:

最好是看动图,我很长时间都搞不清楚这动作到底怎么做出来的(看起来简单,但自己对着镜子摆,就是摆不出来)。扇子和线尾子都是竖直下垂的,头、颈、肩、腰、托腮的手,和扇子和线尾子一起,收束得紧窄俏丽,但所有的线条又都是圆融的,绝无突出。

对比我这次天津演出的剧照:

我下蹲得太低(腰腿功夫不够),脊背不够挺直,线尾子和扇子都歪斜了,腰拧得不够,头颈不够放松,水袖乱掉了——最重要的差别是,我的两肘支棱出来了。


这次《寻梦》的演出是临时垫场,就带着《了梦》的妆上去唱,好让别的演员在后台赶着换装。因为整个九、十月份我都在忙《了梦》的事儿,实在没有余力再琢磨《寻梦》了。反老师(程滨)说南薰社彩串的宗旨是“聊博方家一哂、且自娱也”,主要是自娱自乐——这多少减轻了我的心理负担。《寻梦》细抠也来不及了,就按照自己的本能演一次,看看会是什么样儿。每一个地方,脑子里哪个版本印象深,可能做出来就像哪个。如果曲词或音乐给我的印象更深,可能就按自己对词意和节奏的理解来。另外,因为《寻梦》《了梦》连演两折,怕体力不支,在演出前专门花了一天时间找身体各部位肌肉放松的感觉。很幸运,好像找到了,好像和八月份在宁波的演出相比,有了新的感悟。这放松的感觉到底对不对,还要在接下来的演出实践中继续检验。

谢谢反老师鼓励我“演个寻梦玩玩儿”,把他珍藏的真丝手绣的湖蓝褶子借给我穿。特别感谢吹笙的刘立昇老师,刘老师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排练和演出都是师母扶着过来的。我这么生疏,全靠刘老师托着,这个戏才没有撒汤漏水。说实话第一次听到刘老师的笙,太惊喜了,这悠扬的曲调太熟悉了!就是我听了十几年的省昆版《寻梦》的味道。严丝合缝。


前几天把《寻梦》【忒忒令】片段给好朋友们看了,目前收集到的反馈如下(不是来自同一人):

  • 裙子系高了一点点;

  • 原地转身在台毯上不够稳;

  • “牡丹亭畔”S形的大圆场气息不稳;

  • “嵌雕栏”右膀不够圆;

  • “芍药芽儿浅”左手背扇还可以再举高一点,右手下探没有兰花指;

  • 感觉有点媚了,“是睡酴釄”仰身挺腰早了一点。表情可以再收一点;

  • 唱得不够好;

如果您看完《寻梦》全折视频,有任何评论反馈给我,我会非常感激!这个视频的剪辑是孙志宏老师做的,孙老师太厉害了,镜头推拉摇放都是内行,简直就跟“南薰电影制片厂”做出来的一样。字幕的字儿是反老师手写的,这么大个儿的书法家,一笔一笔地写。虽然他们说是为了“好玩儿”,我可老觉得自己这两下子不配享受这样高的“待遇”。实切惶恐!

舜弹五弦之琴,歌南风之诗

南风者,生长之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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