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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戏不死,薪火相传

 小玉声 2022-02-17

两年前的中秋,在知乎专栏写过一篇文章《南开大学京剧团打烊始末》。如今又是中秋,写的文章仍和京剧团有关。世事多有奇妙的轮转,也是缘分。

当年那篇文章,邬可晶老师读后留言:一曲挽歌。

邬老师的是知己,虽然文章中多处出言不逊,但骨子里还是在挽那些回不来的日子,挽那个我当时心心念念,后来风流云散,虽然善人多方奔走意图恢复仍不见起色,最终让我以为再无复生指望的京剧团。

那时每次回到南开,不得不路过工会时总莫名有一种悲凉和愤怒,后来更多的是无奈。彼时恰逢南薰社票房的活动如火如荼,我就把更多的精力放到了跟着票房排戏上面——毕竟参演者也有不少是当初一起玩儿起来的,社团虽然不在了,这群人还在,一起排个戏,虽然都是旗锣伞报之类的活,也无非是个消遣,寻找点儿当年的影子,聊作安慰吧。

南开大学工会外景。拍摄于2018年5月15日

善人准备出国期间,把京剧团挂靠到了社团联,每次新学年注册社团时都得从国乐临时抓个人代理一下团长,我要没记错的话,段煜当过,好像刘蒙琦也当过。毕竟我们这路毕业了的,再回去办这些事都名不正而言不顺,不得不然。

可能因为这路操作,那年国乐纳新的推送里,有十分不起眼的一行小字——“也不知道京剧团今年还纳新不纳新”。 

可能也因为这路操作,导致贾圣真那段时间隔三差五就慢条斯理问一句:“各位,我打听一下,京剧团现在谁是团长?”(要不他不怎么长个儿呢,净打听这没用的了)

之后不久心若跟我说,有南大的大一新生加他微信,想参加京剧团。大概十月份的一周吧,善人临时在学活申了个场地,邀了当时寻找京剧团而不得的几位新生一起见见。心若和墨樂两口子也去了。我当时全力准备年末票房大戏《群·借·华》的赵云,周末全奉献给起霸了,没去成。墨樂现场录小视频在微信群里直播了一下,虽然环境略简陋,但我仿佛看见了点儿希望之光,新同学们的条件还不错,尤其是雨晴,虽然功力还浅,但已经算是挺工整的了。想我在她这年纪,还没出仓门儿呢,连胡琴都逮不着。

见着好苗子,不能埋没,总得想辙让她跟个明白老师学东西,学实授了,心若就把雨晴引到了天津外国语大学,跟李老师学。

那年天外的两个学生——只记得其中一人叫孙晓雅,另一位忘记名字了——想学京剧,听说南大有京剧团,有李小蕙刘嘉锡二位可遇而不可求的老师在此授课,就每次都来跟着一起学,风雨无阻。虽然当年南大的演出只给孙晓雅派了宫女的活,但已经颇见成效,看着知道是学过两天的了。孙晓雅也有心路,正好学校支持他们成立京剧社,索性一事不烦二主,就请李老师刘老师二位给他们做指导教师。时过境迁,南大有人想学,得去天外蹭课了。

后来善人出国在即,就把京剧团的一应重建事宜交给了雨晴处理。恰好赶上南大外院也有老师想成立学生票房,算是一拍即合。我拿善人打趣:“这事办妥了你就能放心出国了,往常没走成可能都因为这档子事没找到可以托付的人。”

事实证明,我们都没看错雨晴。雨晴也没看错可欣和小戴。她俩比雨晴小一级,也是当前社团运行的中坚力量。

我昨天和小洋洋感慨:“平心说,咱们没受过的夹磨没挨过的挤兑,她们是都赶上了。”当年京剧团在工会的时候,毕国良老师主持的时代,我们基本就没走过什么业务之外的脑子,联系演出需要银子也好,需要场地也罢,从来也不用我们过问。包括纳新戳摊儿,审批手续都异常简单,没记错的话甚至有一年是先摆的桌子后走的审批流程。如今挂到社团联,很多事的章程和从前相比的变化太大了,连我都一头雾水。在这种情况下,试想一个刚入学的新生,找到了个还没有常规活动地点和常备活动人员的京剧团,就被抓了壮丁去参加百团大战,还临时贡献了个海报,两个姑娘搬桌子搭棚子,戳摊纳新,居然也排除万难,有声有色地搞了起来。

2017年纳新现场

大概我第一次知道可欣,就是从雨晴那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吧。虽然不是受任于败军之际,却着实有点奉命于危难之间的意味。

后来就慢慢听到小戴说,申到了活动场地;孙煊赫同学举办了脸谱讲座;李老师刘老师也回来给大伙说戏了;社团加入了高校京剧联盟……一点一滴的进步,在我听来,都是令人满心欢悦的好消息。再回忆一下我所耳闻目睹的京剧团在重建过程中所遇上的这样那样的阻碍,就知道她们每走出这一步,都要经受多大的压力,付出多少的辛苦。连夜做推送肝策划填表格等等……当年我们没做过的事,她们都做过了。所以当初我们没做成的事,她们也都做成了。

从这角度说,我很佩服孩儿们。每次看大伙殚精竭虑夜不能寐的时候,我感动之余也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我什么忙也帮不上。虽然这个过程中,也因为一些事情,我忽略客观因素过分苛求某些东西,冲动之下也说过重话,事后回忆起来,也不免后悔——孩儿们已经很不易了,我没这个资格说什么过头的话。难得孩儿们不计较我的失态,如今想起就更觉惭愧。迟到的一句对不起,在这里补给你们吧。

后来觉得,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大伙转益多师了吧。刚起步的时候,多数人还都是一张白纸的时候,最好能跟明白人学。每次去看大家排练时,我其实真不敢给各位太多说什么,真怕给大伙坏了范儿。如果李老师刘老师这边时间不

好调配开的话,找机会跟南薰社的诸位男神们学一学,肯定也能有不小收获。

暑假里小戴跟我说,开学时准备搞一次和天大、天外三校京剧团联合迎新巡演,我琢磨着这件事运作起来,各个方面的难度都会几何级数增长,但莫名觉得,这事大家肯定能做成。虽然现在人数还略显单薄,但也不妨搞搞大新闻,有益无损。那天看响排时候,无意中问了一句,这场节目谁串场?

问这一句的结果,就是我给大伙串场去了。演出开场前我跟小洋洋还说“现在心理承受力远不如以前,就这么个事,我楞有点儿心悸。”

孩子们压活都挺努力的,我是头一次当演出主持。给麻团主持婚礼那个不算,而且那次也没弄好,这回虽然说是与有荣焉,但也更害怕给大伙黵了卷。

硬着头皮把开场白说完,心跳稍微平静了点,下来用口型问可欣:“行么?”可欣挑了一下大拇指。

“我谢谢你鼓励我~”

非常欣慰的是,大伙真争气。散场时候还有观众叫我:“我们看刚才这演员里有几个唱得不错的,能不能让他们再给我们唱两段?”

我赶紧跟人家对付:“对不起我们这都是用的伴奏带,没准备富裕的伴奏,下次演出我们用乐队伴奏,到时候您愿意听肯定给您准备返场节目。”

嘴上说得遗憾,心里却是被喜悦充满了的,大伙没白费功夫。

2018.9.22迎新巡演谢幕

在后台的傍角儿合影,左起:心若、雨晴、我、可欣

昨天上午去看了一会儿百团,下午去和刘先生对拜山,一天赶落,也顾不上坐下来想想心事。到晚上看见可欣的一条票圈:

演出和百团终于告一段落了,三天连轴转终于可以歇会儿啦~有遗憾但是更多的是圆满,有辛苦但是更加快乐。

关于演出,第一次梦喆跟我聊的时候我就比较嘀咕,不知道能不能完成这么一个艰巨的任务,感谢梦喆和其他两个学校的负责人前期准备做的这么充足,一点一点磕经费,印票设计海报攒活,才能让之后的一大套审批工作我干起来更加有底气。感谢善人庆昊孙洋三位学长不远万里(x)几次来盯彩排情况给大家说活,感谢所有演员用时间和精力一点一点磨自己的节目,感谢恩来顺帮我搭架子√感谢大轴的雨晴学姐的优秀表现~(起尖儿~)

总体来说还算顺利(就差团委的钱了)。卷面分看脸应该可以给个及格分吧(:з」∠)_希望有了这次的一些失败经验,下次忙活可以做的更加顺利(此处再次感谢梦喆)

其实叨叨叨这么一大堆,

总结一下就是:

南开大学京剧团还活着。

老戏不死,

薪火相传。

就是这样

看到最后这句,忽然不能自已泪流满面。一时间满腹思绪,竟也不知从何说起,延宕乃至今日。写到此时,又难抑哽咽,只好匆匆收笔。

真的要谢谢大伙的付出。

加油吧!

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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