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大师们的课前开场白

 wlr6688 2022-02-19
又是一年开学季。每当此时,耳边总能回响起学界大师们精彩的课前开场白。
  清华大学梅贻琦校长曾经在一次演讲中说道:“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可以说,一所大学,有诸多大师才是它最可骄傲处。大师,自然与众不同。许多大师级的人物在授课时,所作的开场白,就极具个性与风格。
  清华国学四大导师之一的梁启超,上课的第一句话是:“兄弟我是没什么学问的。”然后,稍微顿了顿,等大家的议论声小了点,他又慢悠悠地补充一句:“兄弟我还是有些学问的。”梁启超先扬后抑,把自己的谦虚和自负展露无遗,也给听众留下了深刻印象。
  民国奇人辜鸿铭,学贯中西,名扬四海,在辛亥革命后拒剪辫子,拖着一根焦黄的小辫给学生上课。学生们看着滑稽,难免喷笑不止。辜鸿铭也不作声,等笑声停下,他会平静地说一句,“我头上的小辫子,只要一剪刀就能解决,可要割掉你们心里的小辫子,那就难了。”顿时全场肃然。
  章太炎是一代思想家、革命家,也是一位大学者。他的学问很大,想听他上课的人也很多,有时为了满足听众们的需求,他经常会组织上大课。不过,他上大课,派头可是无人能及。他的课堂,开口就说:“你们来听我上课是你们的幸运,当然也是我的幸运。”讲课中,需要刘半农任翻译,钱玄同写板书,马幼渔倒茶水。刘、钱、马何许人?都是一代俊杰,大师级人物。好在他们都是章太炎的弟子。更好在章太炎的的确确是博古通今,学富五车,他有资格说这个话。
  西南联大中文系教授刘文典,曾被誉为“古今中外,无所不包”的奇才。殊不知,他更是一个“狂才”。他上课的第一句话是:“《庄子》我是不懂的喽,也没有人懂。”他的狂甚至可称得上是“狂到自恋”。抗战期间经常要躲避敌机,钻防空洞。有一次,敌机飞来轰炸,刘文典看见作家沈从文也在跑,很是生气,大声喊道:“我跑防空洞,是为《庄子》跑,我死了就没人讲庄子了,你跑什么?”好在沈从文脾气好,一笑而过,不与他一争高低。
  众所周知,沈从文是一位大作家,但他的笔头远远胜过他的口头。他的学生汪曾祺曾评价说,沈先生的课“毫无系统”:“湘西口音很重,声音又低,好像有点'语无伦次’。有些学生听了一堂课,往往觉得不知道听了一些什么。”正因为这样,沈从文也就颇有“自知之明”。他上课前,一开始就会说:“我的课讲得不精彩,你们要睡觉,我不反对,但请不要打呼噜,以免影响别人。”
  以退为进,沈从文反倒赢得满堂彩。
  与沈从文不同,诗人闻一多不但文采斐然,口才更是出众。他上课,要先抽上一口烟,而后用顿挫鲜明的语调说:“痛饮酒,熟读《离骚》——乃可以为名士。”他讲唐诗,会把诗作和印象派画作联系起来,点出艺术的共通性。课讲得精彩,常常会吸引外校的学生跑来“蹭课”。“人满为患”的背后是闻一多深厚学识迸发出的力量。
  启功先生是个幽默风趣的人,平时爱开玩笑,上课也不例外,他的第一句话常常是:“本人是满族,过去叫胡人,因此在下所讲,全是胡言。”引起笑声一片。著名作家、翻译家胡愈之先生的课前开场白与启功先生有异曲同工之处。他偶尔到大学客串讲课,开场白就说:“我姓胡,虽然写过一些书,但都是胡写;出版过不少书,那是胡出;至于翻译的外国书,更是胡翻。”
  一句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课前开场白,折射出的却是一代大师们的思想光芒和人格魅力。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