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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条路上走来走去，已数不清见过那个老奶奶多少次了。因她穿着褴褛，身上像是挂着一块油布，让久居城市，多少有点洁癖的人，总是不敢轻易靠近。 其实，她是一位靠在路边给人修鞋为生的老妇人，守着一副破旧的摊位，身边时常还带着一个走路不利索的男人。 这个男人多数时候都是坐在轮椅上，用一副呆滞的眼晴看向过来过往的人群，眼神空洞而毫无内容。有时他也会试图离开轮椅，啰嗦着用一只手，扶向旁边的樟树慢慢站起来。此时，老奶奶的声音便会响起来：怎么啦？是不是要小便啊？ 每次走过这条街，看到这样的场景，我的心里都是五味杂陈。想必这个老奶奶的一生，一定是饱经风霜。不知是人们嫌她太脏，还是由于年纪太大，她的摊位总是冷冷清清。 已是如此年老体衰，为何还要在街头设摊讨生活，这个老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今日在她替我补鞋的叙述中，终于还原了真相。 老人来自这个小城的乡下农村，在这座城市已生活了三十多年。当年二儿子在小城皮鞋厂上班时，便教会了她补鞋的手艺。之后，她就用这门手艺沿街摆起了摊子，直到现在。 她指着轮椅上的男人对我说，这是她的第三个儿子，尚未倒下之前，和她一起摆摊补鞋修伞，给人修锁换锁，手艺非常了得。 老三一生未成家，小弟的婚房当年是他赞助着买下的，亲事也是他张罗着完成的。自从四五年前，突发脑溢血留下后遗症，除了大哥偶尔相帮，其他兄弟根本没人过问。 老人说她今年七十九岁，十二岁做为童养媳嫁进老头子家，一生只生养四个儿子，没有女儿。老头子死得早，现如今到了这个年纪，没有人可指望，残疾的儿子还要依赖她照顾，身体已明显力不从心。 那份无奈和无助，从她苍老得如同树皮一样的脸上流出，直接冲击着我的心脏，让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苦难深重的老母亲。 中午，把街头的遇见告诉爱人，为底层这些劳苦大众揪着心。再看看我家老大，好像一下子看到了自己的晚年，眼睛瞬间潮湿。他说，我们如此努力，就是为了避开晚年的血雨腥风。我不置可否，一颗心，始终隐隐不安。 想起不知在哪儿看到的一段话：归根结蒂，人的一生终究是一场悲剧，你从自己的哭声中走来，在别人的哭声中离去。 我知道，这是关乎生死的一段话，仿佛与生活很无关。可这期间，我们经历许多的坎坷和磨折，难得不是悲剧的一种？ 由此可见，向死而生，我们每个人都活成了无名英雄的模样。也只有活在当下，珍惜当下的生活，才不枉曾经吃过的那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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