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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杰:发芽的心情

 作家荟 2022-02-22
文/张杰
冬月的一天,去一所学校听课,走到教学楼的门厅处发现了被扔掉的几盆花。仔细一看,原来是玻璃海棠和发财树。玻璃海棠的茎汁液较多,耐不住寒冷,已经软塌塌地萎掉了。发财树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绽裂的干树皮打着薄卷,轻轻一碰就掉落下来。仿佛年迈的老者龟裂的手背。

“可惜了。”我在心里念叨。我是一个极其爱花的人,素来见不得这样的小生命被遗弃。
我小心地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树皮,发现还有一丝绿色,“说不定还有救。”
我把发财树小心地包裹好带回了家,放在温暖的窗台上并且每天喷洒一次。一周后,那些干裂的树皮渐渐泛青,三株树干的顶部也慢慢探出了点点绿芽,每一个嫩芽都小小的,就像透明的绿水晶,好奇地睁开了眼睛。
我欣喜不已,每天期待着它继续抽枝长叶。不久后,那些喧闹的嫩芽变成了粗壮的茎,每个茎上伸展出三条细长的叶柄,每个叶柄顶端擎着五片碧绿的叶子,仿佛一只只张开的小手,招招摇摇。
这盆发财树终于将自己的生命绽放成了一座森林。在这座森林面前,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感动,我感受到了发芽的心情。那是渴望,是生命的律动。
看着它,我又想起了那盆君子兰。
那是一盆养了十多年的君子兰。每到冬季,都会开出馥郁芬芳的花朵,优雅,绚烂,将萧索的冬季流光绽放成我的四月天。就是这样一盆最爱,却在今年暑假里被烈日灼伤了叶子。看到它叶片上的黄色斑点,我心疼极了。换盆,换土,晒根,消毒,各种方法都用尽了,却眼睁睁地看着它肥厚的叶子一片片烂掉,最后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根。
我懊恼,后悔不该把它放在烈日下暴晒,但是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我把它置于阴凉的地方,窃窃地抱着一丝期待:希望有一天它可以涅槃重生。尽管很多人都告诉我君子兰是娇贵的花,养不活了。
夏去秋来,它一直没有发芽,我也便失去了信心。入冬后的一天,我突然发现在密密的松针土里撑举出了两片指甲盖大小的嫩叶——它的根部重新生出了幼株!难怪原来的老株总也不长新叶片,原来所有的积蓄都成了最好的肥料给了幼苗。
现在,这株幼苗已经有了四个叶片,努力地吸收水分和阳光,深深地扎根,昂扬地挺着胸膛。我想,它的内心一定有一个愿力,有对春天与阳光的仰望,不然怎能冲破黑暗与阻碍,顽强地抽芽成长?
生命的潜能不论在何时何地都能绿意盎然,这是一件多么值得欣喜与感恩的事。人生的旅途中,我们终究注定不会是一帆风顺,或许会遇到生活的艰辛,或许会遇到情感的困惑,或许会有病痛的折磨……
但只要我们愿意保持一份发芽的心情,努力地向着阳光生长,即使不能繁花满枝,也能蓬勃出自己生命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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