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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 年 SPRING FESTIVAL 
目前央视正在热播的电视剧《人世间》改编自梁晓声获得茅盾文学奖的同名长篇小说。这部小说有上中下三册，100多万字。春节前，我借到一本上册，可惜没借到后面两册，总算赶了一次时髦，与央视热播剧同步追剧读书。对比电视剧和小说，还是觉得原著小说更好看。文字的表达永远比画面更加充满想象和回味。 《人世间》把坐标设定在一个北方城市，从1968年开始讲述，主要围绕周家三兄妹的成长故事，描述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到改革开放和中国高速发展时期的社会方方面面。我只看了小说上册，那生动的故事让我身临其境。   看到郝冬梅这个名字，不由得想起路遥的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里的郝红梅，于是忍不住比较起来。两部小说都有三大本，历史背景相近。《人世间》的周家和《平凡的世界》的孙家，都有三个慢慢长大的孩子。不同的只是一家在城市，一家在农村。我觉得，两部小说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张扬读书的力量。 《人世间》开始时，周秉义、周蓉已经上了高中，而且都是学霸，可惜那个年代没有上大学的机会，无书可读。酷爱读书的他们，就到处寻找书本，与郝冬梅、蔡晓光结成一个秘密读书小团体，一起在家偷偷阅读和交流各种文学名著，《战争与和平》《静静的顿河》《红与黑》等等。这种知识的启蒙和思想的碰撞，使他们在那个异常年代，保持了独立清醒的价值观和是非善恶的判断力，成为一股难得的清流。后来，他们不得不上山下乡，但他们所拥有的知识，使他们依旧能进行文化反刍，不至于特别无聊和空虚。借用蔡晓光的话说，“文学书籍给他的启发就是，不彻底变成政治动物的人，会活出更多人生意味来。”  恢复高考后，周秉义、周蓉双双考入北京大学，从此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从清贫的生活中突破。哥哥从政，姐姐成了副教授。这让我想起杭大七七、七八级学子写的回忆录集《120个回望》，那些在动乱年代坚持阅读，不忘学习的青年，后来都抓住了改变命运的机会，成为幸运者。 读书不仅可以改变命运，而且也是精神慰藉。周秉昆是憨厚的小男生。他不及哥哥姐姐聪明伶俐，文化程度也低，留在城市，当了一名工人。当他倍感孤单和无助时，哥哥交给他保管的书籍就成了救命稻草。在昏暗的灯光下，秉昆把这些书一本一本看完。他看到了不同的人生，看到了不同的思想。读书成了他暂时摆脱空虚的良方。他意识到，如果一个人终生都缺少知识和思想，那么他连一颗黄豆还不如。是书籍给了他安慰和充实，使他不太灵光的脑子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这些受益让他后来当上了曲艺杂志的编辑，脱离了靠苦力工作的工人生活，有幸避免了像他的工友们后来一度的窘迫。  在书中，我们还看到，老马、曲老太太、白笑川对周秉昆和他的同伴的劝导，鼓励他们抓紧补习功课，做好考大学的准备，因为将来一定会恢复对知识的尊重。现在回想，那些被知识洗礼过的人，是多么高瞻远瞩。 《平凡的世界》同样也塑造了孙少平这样喜欢读书的农村小伙形象。他因为热爱读书，有了更高的人生志向，走出农村，走向更宽广的城市舞台。这就是读书的力量。 从这两部小说，都可以感受到无处不在的阅读带来的好处，知识带来的力量。  当然，两部小说也有不同。我认为最大的不同点在描述社会关系上。《平凡的世界》里的孙少安、孙少平靠自己的勤劳和坚毅慢慢独立，慢慢致富，走向成熟。它更侧重个人的奋斗史，非常励志。而《人世间》却强调了人的社会关系和互相帮助。秉昆虽然人不机灵，但为人善良厚道，对人真诚相待。曾经排挤过他的工友、严厉批评过他的曲老太太，都成了他的朋友。后来的师父、主编等也进了他的朋友圈。朋友们愿意去他家聚会，遇事喜欢和他商量。于是，当他有困难时，不管老的少的，都会出面帮助他。他在帮助苦难的郑娟一家时，还收获了一个天使一般的好妻子。虽然他过得不算大富大贵，但人生还是基本顺利。这些情节占据了小说大量篇幅，使得《人世间》比《平凡的世界》更接近生活现实，更显得平凡。  不管在什么年代，人际关系总是那么重要。就像书中写的那样，“人情关系乃人类社会通则。正如马克思所言：'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此种通则，古今中外，概莫能外。有些人靠此通则玩转官场、商场，平步青云，飞黄腾达。老百姓却是要靠人情保障生存权利。这看起来很俗，却也就是俗而已。在有限的范围内，生不出多大的丑恶。” 相比较《平凡的世界》而言，《人世间》所描写的一切，更接近我们生活的现实。父辈的生活，上山下乡，五七干校，那些街景环境、家庭生活场景，在我们仅有的记忆里又是如此熟悉。《人世间》中的主人公更像邻家叔叔，地位、相貌和智力都很平凡普通，没有少安、少平那样气宇轩昂，英俊帅气，经历的事情也没有少安、少平那样跌宕起伏，似乎是千千万万城市家庭都经历过的琐细故事。唠着家常就走过了五十年，感觉就是讲我们自己的故事，是我们父辈的那个平凡的世界。 文首题字：沈强民 文末篆刻：孙新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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