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捉鳖 · 上

道士捉鳖 · 上

原创 叶木喊山 叶木喊山

收录于话题 #乡间故事 41个

文〡叶木喊山

民国十三年，龙川古镇的规模比现在还要大很多。据说那时候的龙川河，还没有改道截流，是一条滚滚大河。

今日的龙川镇周围，有不少新近发展起来的镇子，比如白马镇、洋河镇、鸳鸯镇等。

但是在过去，这些镇子都还是荒滩盐碱地，龙川镇是一镇独大，腊月逢集的时候，镇上人山人海，来往的商旅比肩接踵，红火的势头甚至盖过了县城。

说那一年的腊月，镇上的农贸商场猪肉摊子的附近，来了一个干巴瘦的罗锅老头儿。

这老头儿长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唇边两撇八字胡，他拄着根蛇头拐棍，腰直不起来，看人的时候，得仰着面孔。

老头子来到猪肉摊子跟前，挨个告诉猪肉贩子们，他想买猪头肉上的两颗眼珠子，猪头肉不要。

摊贩们以为他捣乱，纷纷朝他翻白眼。

要知道，猪眼珠子能值几个钱呢？上秤不过一两，吃肉就是一汪腥水，专门来买这玩意，这老头肯定是脑子有问题。

于是，摊贩们都懒得搭理他，有些粗鲁的摊贩，甚至驱赶他，让他不买肉就别站在猪肉前碍事。

谁知这老头一点不含糊，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叠钱，谁要愿意把猪头上的猪眼珠挖下来给他，他就大大方方给钱，给的钱还真不少，比得上一斤猪肉的价钱了。

嗨，这下摊贩们都换了副脸色。

猪头肉上有没有猪眼珠，没有多大个影响，照样能卖出去，这举手之劳就能赚到的钱，为什么不赚呢？

于是，大家纷纷都把罗锅老头往自己的猪肉摊子跟前请，有些机灵手快的，三刀两刀下去，已经把自个儿肉摊子上几个猪头的眼珠子都给挖了出来。

罗锅干巴老头不慌不忙，一一购入，把几十颗猪眼珠子都装在了一个黑色的袋子里。

罗锅老头办完这件让肉贩子们都困惑不解的事情，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挤进来了一个胖乎乎的老道士。

这个道士，寒冬腊月的时节，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袍子，袍子上还满是破洞和污渍，谁看了都忍不住要吸一口凉气，这种人，怎么没有被冻死呢？

但是那个胖道士，一点都没有受冻的样子，他满面红光，乱糟糟的头发上甚至还腾起了热气。

罗锅老头看到这个胖道士，扭着屁股就想往人群中钻。

但是胖道士却几步赶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说：找了你很久，终于找到你了，孽畜，见了我，现身吧！

胖道士话音刚落，那罗锅干瘦老头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只锅盖大小的老鳖，他拎在手里的那个黑袋子，也掉落在了地上，滚出来了几十颗血淋淋的猪眼珠子，看上去颇有些恐怖。

饶是周围围观的人大都是屠夫肉贩子，看到活人变鳖，也是大惊失色，纷纷起身躲避，生怕那挣扎不休的老鳖伤到自己。

胖道士单手把那只老鳖拎起来，让它脑袋朝下，给晃了几晃，老鳖的嘴里发出了叽里呱啦一阵怪叫，接着吐出了不少骸骨。

几个胆大肉贩子凑上前一看，妈呀，这老鳖吐出的骨头里面竟然有两三个小孩子的头颅骨。

这下，大家才知道这个罗锅老头是个鳖精，它化身成人来到镇上，是来吃人作祟来了，至于它为什么要买猪的眼珠子，大家一时还想不明白。

胖道士晃荡了那老鳖一会，直到老鳖实在吐不出来东西，这才笑嘻嘻地说：这老家伙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狠毒，真是害人不少啊，今年南边有瘟疫，老道我配药正好缺了鳖骨，就用你了！

胖道人说完，就拎着老鳖朝市场外面走去，围观的人目睹了神迹，都依依不舍，跟在胖道士身后，一直出了镇子。

胖道士走到龙川河边后，纵身跃上薄冰，蜻蜓点水一样过了河，就拎着老鳖消失在了远处。

河这边追随人都跪拜在地，高呼老神仙，那场面相当壮观。

不过大家都没想到的是，胖道人捉了这只老鳖的同时，也狠狠捅了一下龙川河中一众精怪的马蜂窝。

很快，更麻烦更诡异的事儿，就要在镇上出现了。

这后面的故事，咱们明天接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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