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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世界】生命的舞步 | 散文 洪玉凤

 文化佳园 2022-02-23

    小城的广场上每天晚上都有很多人跳舞。男女老少,各行各业。有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也有十六七岁的男孩女孩。有机关干部、学校老师,也有卖烧饼油条、收垃圾扫马路的。在这里无职业尊卑地位高下,每个人都尽情地随着旋律摆动,展示着自己的舞姿和活力。

    老年人似乎想牢牢抓住人生最后的快乐。这一趟生命的列车马上就要到站了,途中的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不可以浪费。在人头攒动的舞林里,他们既是技巧上的高手,也是感情上最为投入的一群,急急地追赶着岁月。快点啊,不然就来不及了--生命在于运动。

    如果你在舞池外边冷眼旁观,就会发现每当舞乐改换快节奏,就有一部分人特别敏感。象一阵旋风刮过树林,又象一群青蛙纷纷跃进池塘,舞池很快骚动起来,没了原先的冷静、舒缓和秩序。激动、兴奋、宣泄、释放,有笨拙的热情,有盲目的共鸣。很快整个舞池就成了一锅沸腾的饺子--这些人的脸上、头上冒着热气,流着汗。锅里煮得最烂的是少男少女们的快乐和青春。

    舞池里最理智最淡泊的一群要算中年人了。不冷不热、不紧不慢地迈着生命的舞步。然而淡泊的或许只是他们的面部表情吧?在心灵的深处,他们又岂能甘于淡泊?人到中年,或者才最容易感伤。少年不识愁滋味,老年人却道天凉好个秋,只有中年人无依无凭。曾经辉煌而浪漫的青春岁月在心里只留些淡淡的影子了,爱情如一块燃烧了一半的火炭,仍然通红、兴旺,却没了当初咄咄逼人的火苗。人生、事业差不多都已定位。大多数人的雄心壮志也被家庭、社会,各种烦琐的小事打磨得平滑,涂抹得面目全非了,如男人的败顶,女人的鱼尾纹。是夏末秋初吧,生命中渐趋寂寞的季节,在优雅随意、无动于衷的舞步里,他们在寻找着生命中哪一种境界呢?

    乐声又起了,在蓝莹莹的雪月里,在灿烂的星空下,让我陪你跳支舞,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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