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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里木沙漠披上绿装十六
十六 假如有水，整个塔里木盆地都会变绿 在全民经商的年代，楼兰出台一项优惠政策，鼓励人们开发荒地、承包沙漠戈壁，包括机关企事业人员，都可以做生意。骆辉和图雅便在孔雀河中下游承包几百亩荒地，准备专门种草养畜，响应市政府的号召，发展畜牧业。按照政策，他们不用辞去工作，可以在职经营。但是，找好这个退路后，他二人决定下海，专门去做。他们开始向旅行社递交两份辞职报告，要求到农村去发展养殖业。还没有等主管部门旅游局的批复下来，他们就先行离开单位去干自己的事业。旅行社见状，知道把他二人也没有什么办法留下来，任凭他们离去。其实，旅游系统的人都很清楚，因为余大荣从中作梗，骆、图两人被逼无奈才离开单位。 他们种地的地方在孔雀河北岸，河的南岸是一望无际沙漠，每当大风刮起，这里便黄沙四起，尘土飞扬，气候十分恶劣。他二人都出身于贫苦的农民家庭，对土地和牲畜有着很深的感情，对沙尘也早已适应。他们不为辞去公职而后悔，反倒觉得是一种解脱，认为自己重新获得在土地上自由耕种的快乐。 秋末冬初，骆、图夫妇两人正在自己的田埂上看着拖拉机在深耕他们的田地，心中正在盘算来年播种的计划，期盼下一年有个好收成。这时，图雅突发奇想，问丈夫道；“骆辉，你是去过沙漠的人，能不能给我讲一些沙漠里的故事，沙漠中都有些什么？” 他说：“当然，我走过的沙漠比你见过的还多，仅去年一年我就走过一千二百多公里的沙漠。” “那你说说，在沙漠里能见到些什么？” “塔克拉玛干沙漠并非如许多人想象的那样寸草不生，滴水不见，实际上也有很多生命。去年，我们行走的路线是横穿沙漠腹地，但一路上我们能看到胡杨、柽柳、芦苇等植被，还发现狼、狐狸、野兔、老鼠等动物，偶而也会看到一些沙漠湖泊。” “这么说，你有着丰富的沙漠旅行经验，为什么不带我进里面看看？” “图雅，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带你去倒是可以，但进沙漠前是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在沙漠行走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指着河对岸的沙丘说：“不需要准备什么，只是到对面的沙漠里走一走就可以，有什么好准备的？” 他说：“图雅，你这是一时心血来潮，如果真正走进沙漠里，你肯定会受不了。” “能不能受得了，那没有多大关系，你就带我去一次嘛！” “你怎么突然会有这个想法？” “我这样想，外国人花钱进沙漠探险，咱们离沙子这么近，条件这么方便，为什么就不能进去看看？” 图雅想进沙漠，骆辉只好答应带她去。两人于是做了一些简单的准备工作，买一些食品饮料，拿上一顶帐篷和保暖用的衣服、被褥等必需品，绑在一峰骆驼的背上。另外他二人再一人骑一峰骆驼，跨过孔雀河，直接向沙漠里走去。 这里真是一片荒凉的世界，沙地上不长一根草、一棵树，图雅觉得既好奇又刺激，但她并非像骆辉想象的那么脆弱。她问道：“咱们这样走，能走多远？” 他说：“这说不准，要看你往哪个方向走。” “往南走呢？” “往南一直能走到且末，约四百多公里，都是沙漠，不见任何人烟。” “往西？” “往西可以走到喀什，约一千多公里，中间也全部是沙漠。” “这些地方都太远，去不成，咱们往里面走上三天，怎么样？” 骆辉一听，有些诧异，忙说：“图雅，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咱们只带了两天的食品，哪够来回六天用呢？” 她问：“你的意思是咱们只能在沙漠里过一个夜晚？” “就是。” “咱们待个三四天不行吗？” “图雅，你怎么敢在沙漠里待那么多天？” “我只是想试试自己的胆量。” “哎呀，你的胆量也够大的，一般女人想都不敢想。” 他们两人一路说这话，不知不觉在沙漠中行走约两个小时，眼前看不见高低不平的沙丘，却出现一望无际平坦的沙地，像是人工平整过的条田。图雅看罢，心里非常高兴，就说：“这片沙地多么平坦，而且还这么大，要是有水的话这些全部可以改造成良田呢！” 他说：“你说的不都是废话嘛！这里就是缺水，假如有水的话，整个塔里木盆地也能变绿。” “那是，咋样才能找到水？要是能在这附近找到水源就好了。” 他们边走边向四周张望，正走着骆辉说：“要想就近取水，以我的观察，顺着这里往上走，也许可以到达孔雀河边上。因为，从我们种地那里看，孔雀河在这上面有个大拐弯，好像离这儿不太远。” 图雅兴奋地说：“哎，你说得很对，按理说越往上走，拐弯的地方离这儿越近，那咱们再往前走吧？” 两人于是继续往上走去，骆辉问：“图雅，你是不是想在这里种地？” 她笑着说：“咱们不是出来旅游探险的嘛，顺便看看又咋啦？” “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在这里种地呢！” 他们骑着骆驼向上行走一个多小时，果然远远地就能看到孔雀河两岸的绿色植被，河水与沙丘之间约有一公里宽的绿地。图雅说：“今晚咱们就在这儿安营扎寨吧？” 骆辉说：“可以，就照夫人说的办。” 两人便叫停骆驼，卸下驼背上的东西，先把帐篷搭起来，他们钻进帐篷喝水吃东西，补充一些能量。图雅说：“骆辉，你在这儿烧些开水，再把骆驼喂一下，我到河边去转一转，好吧？” 他说：“你一定要小心点儿，不敢迷失方向，在这里迷路可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说罢，她就独自离开。 骆辉先洗完碗筷，烧一壶开水，再给骆驼放些草料，让它们吃着。因为不放心妻子一个人走远，他赶忙沿着她的脚印寻找过去。向前走不大一会儿，就见她一个人坐在孔雀河岸边发呆，他走过去问道：“老婆，你在想什么呢？” 她冲他神秘一笑，说：“我不想告诉你，告诉你，你也不会同意。” 他大概已经意识到妻子的心事，但不想说破，只是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不同意呢？说出来看看嘛！” 那天晚上，在沙漠中搭建的帐篷里，图雅告诉骆辉一个大胆的计划，她说自己要远离城市，远离喧闹的人群，在沙漠这张白纸上画出一幅美丽的图画，要给自己闯出一片新的天地，她要创造奇迹，就在这片沙漠里。 有志者事竟成，谁曾想三年后，图雅的梦想终于实现，她真的在这片不毛之地上绘就出一副绿色画卷。但是，她说自己又萌发出新的更大的梦想，她要继续创造奇迹。
刘志清 摄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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