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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味人生》第4期

 雄风847 2022-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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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读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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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鸡蛋被抓

 文/张大鹏 

     看到这个题目,有人会感到奇怪或不解,你说错话了吧?花钱买东西怎么会被抓住?凭什么抓你呀?千真万确,确实是被抓,带走,至今回忆起那惊险的一幕,脑海中仍记忆犹新。

     那是1978年春,我在开滦范各庄矿上班,听说马庄集上有卖鸡蛋的,才七毛钱左右一斤,我即动了心思,家里很少能吃上鸡蛋,何况妻子有了身孕,买上几斤鸡蛋补养一下多好。那时的国家政策是统购统销,粮食、油料、布匹、鸡鸭魚肉蛋及烟酒茶糖之类很多民用生活品,都是按人头凭票证供应,数量少当然供不应求。人们有额外需要,只好去自由市场即所谓黑市上花高价购买,但只能偷偷进行,国家统购统销物品是不允许私下交易的。唐山市区到是有个荷花坑市场,人称自由市场,虽是自由了但没有货,粮油之类全无,只有人卖些旧农俱锹镐、大筐、绳索,旧自行车零件及马车配件之类,打算买几斤鸡蛋根本甭想。所以,我瞄准了离我上班煤矿十里左右的滦县马庄集市,就着休礼拜赶集买上几斤鸡蛋。

     那天天气睛朗,骑自行车时间不长即到集市。该市场比荷花坑可繁华多了,卖玉米卖黄豆卖花生及卖自家编织农副产品的一份挨一份。顺街寻找,卖鸡蛋的出现了,有四五份小笼筐摆放,麦花秸中有鸡蛋。我上前问价,每斤七毛四五,我说我多买,贱点我把你这筐里鸡蛋包圆儿。七毛一斤成交,过秤不足五斤,交钱后,分装在我车把上那只提篮和挎兜中。这时傍边另一卖蛋人搭话,说我这筐里鸡蛋也就二三斤,你全弄去也按这价!怕打了我给你用麦秸子絮好,似乎在央求我买下。我心想,大老远来一回,多买些也罢,两份鸡蛋约八斤,交钱走人。

      正此时,意外发生,只见那俩位卖光鸡蛋的人提起空篮子马上离去,剩下几位正在卖鸡蛋的人也提篮匆忙离开。只听有人惊慌急促的叫喊:“管市场的来了!快跑吧!”我猛回头,发现集市上人们背口袋挑担子,急急匆匆奔逃,就象今日视频中,市场上来了城管一样,倾刻间熙熙攘攘的集市,人们如惊弓之鸟四散而去 。只见几个戴红袖章的市场管理人员,正追逐盘问一提着杆秤背着口袋的农民。此时我心中也发慌,但瞬间又平静下来,因为国家有政策,严禁长途贩运投机倒把,严禁粮油票证上市交易。我买了几斤鸡蛋也不违法,所以没有象傍人那样匆匆躲闪,当时若骑车子拐进胡同就万事大吉了。时间不大后边传来声音:“喂!你是干啥的?”两个红袖章沉着脸追上来。“过来!跟我们走!”一声凶巴巴的喝斥。我的心立时紧张起来,心跳加速,心中开始自责,我犯法了?买的鸡蛋也要没收?听说逮住买卖粮票布票的全部没收,还要加倍罚款,若没收我买的鸡蛋再加罚款怎么办?我衣兜里只剩一块多钱了,没钱他们扣下自行车,我步行十里回矿借钱,再步行十里回来交钱赎车……跟他们走期间心里一连串胡乱猜想,今天怎这么晦气,总也不出门,头一次出门赶集就翻船了,唉!我哭的心事都有了。

    被人押着,七拐八拐来到一大院,进入一间大屋,屋内墙跟一拉溜敞着口的麻袋,内装各种粮食,地上还有一堆鸡蛋,看来都是没收之物啊。

      那红袖章可能看出我不象个投机倒把贩卖鸡蛋人,语气不那么凶了。“哎!你那鸡蛋是多少斤?多少钱一斤买的?”我小声如实回答。“提溜过来!放那上边秤秤。”红袖章指了指墙角那台四个铁轱辘的地秤。我心中胆突突的,心想这是要按斤数罚款啊,之后再没收鸡蛋。无可奈何只得照办。又听到吩咐,让我把篮内鸡蛋拣出来,码放在墙根原有的鸡蛋堆上,再回皮,报数。帐桌后有个会计拨拉算盘。我心跳更厉害了,等待算出的那个惊人罚款数目,及自己没钱交罚款扣下自行车的惨景……会计的算盘珠子霹雳啪啦,我的心更忐忑不安。红袖章开口了:“按照合作社收购价,每斤鸡蛋四毛八,扣留你鸡蛋七斤半,给你三块六,你拿走”。哎哟!敢情不是没收加罚款呀,还要给我拍卖钱,虽赔了钱,我还是有些感激泣零,心里踏实多了,刚才的胡思乱想飞到九霄云外。感觉那红袖章脸色马上变得温和,我的胆也大了,开始向他重复解释,我不是投机倒把,只是买几斤鸡蛋,家里媳妇坐月子吃些……那红袖章听罢点头:“啊!这样吧,给你留下二斤拿回家用。”我一听更高兴了,虽然被低价收走五斤半鸡蛋赔了点钱,也算遇上了好人,若全部没收,亏就大了。我收拾起没被拍卖的二斤鸡蛋,连声道谢推车子赶快离开是非之地。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去黑市买鸡蛋了,有工友要去赶集买鸡蛋,我也好心提示他,买东西得加小心别被人逮住!得不偿失!

     事情过去四十多年,买鸡蛋被抓的那个情节也成了我终生难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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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仙花开时

文/笑盈

         现在美甲很盛行.许多女孩子不惜花大钱去把自己的指甲染成各种颜色.不由得使我想起小时候用“包指甲草”(凤仙花)的花来“包”(就是染)红指甲的情景。

        小时候,我与爷爷奶奶生活在农村,爷爷是一个勤劳纯朴的农民,他老人家每天除了参加集体劳动外,还在我家的小院里为我(爷爷是这样说的)种了许多花;有姜西腊,大麦熟,美人蕉大丽花(俗称白薯花)等,有一种我最喜欢的花就是凤仙花。

        每到仲夏,我的小花园就在阳光的照耀下盎然起来了;绽放的各色花朵竟相斗艳,哪位也不肯示弱,但最受我青睐的还要数凤仙花了。你看它们一团团,一层层,红得像火一样;挤挤捏捏,簇拥着展现在我的面前。

          每当这时我总是竭力按捺着喜悦,急忙把二丫、丑头、小妹等小姐妹网络到一块;几双小手一起把一朵朵饱满的凤仙花儿小心翼翼地摘下来,然后拿来一个饭碗扣在那里,把花瓣放在碗底的槽儿里;再跟奶奶要一小块白矾放在衣襟的角儿里,隔着衣服把白矾咬碎,放在花瓣里(据说放上白矾染出的颜色才鲜艳且不退色),然后用一根筷子把这些花瓣捣碎为止。

几双小眼睛瞪着,眨都不敢眨一下,几乎屏着呼吸地等待着,像要等待洗礼朝圣一般。我当然也不能有丝毫懈怠,既快又稳的捣着。随着红色花汁的渗出,一股纯正的沁人心脾的,带着清凉的花香飘溢出来了;花瓣在我的筷子底下变成了一堆浸透着红色汁液的花泥儿。

         接下来,大家都把手洗干净,再找来一瓣蒜,把每个人手指甲盖儿上图上蒜汁(这样红色的附着力才强),然后找来一根针,用针尖挑起一点儿花泥儿,涂在每个人的小指甲盖上,这道工序必须做得既仔细又认真,万万马虎不得,因为这是我们一年一度得大事呦。我不曾学过绣花,但我觉得绣花也不过如此。该轮到我了,自然得找一个年龄大点儿,技术比我娴熟的姐姐来给我包了。奶奶还嘱咐我们中指和食指千万包不得,据说犯大忌呢。

         如果再讲究点,还要把包好花泥儿的指甲盖儿,用凤仙花的叶子裹起来,用缝衣服的线缠上,以免做活时把花泥碰掉喽。我们可就没那耐心烦了,早就扎煞着小手儿在太阳底下晒了。火辣辣的太阳晒着小手,也晒着脸蛋儿;红彤彤的小脸儿汗津津的,但每个人心中都洋溢满足,荡漾着幸福。

         在紫外线的作用下,指甲盖儿上的花泥儿由红变紫,又由紫变得黑紫,最后完全干了。我们把干了的花泥儿去掉,哈!哈!每个人的指甲都是又红又亮。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真是美不堪言。就是中指和食指有点减成色。

         现在每当我想到用凤仙花包指甲的情景,都会怦然心动;都会有一种难以释然的强烈而温馨的亲切感。

近几年几乎看不到凤仙花了,人们也很少用这种方式美甲了,不由得从内心产生丝丝失落和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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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回城

文/曹淑玫

       1976年3月中旬的一个清晨,我骑车去公社参加县里妇幼保健站举办的培训班,每庄一名赤脚医生。据说培训结束后县里要选拔10人到县医院,这对我很有诱惑力。庄里好多知青都回城了,还有几个出身好、有来头的被招收为工农兵学员,分别到了北京钢铁学院,北京邮电大学,北京石油大学,他(她)们都是幸运儿,而当时决定他(她)们命运的关键人物恰恰是我的“亲”姨夫,那时姨夫是工宣队队长。父母曾怨我未去找他,我有自知之明。(一)是个人条件不合要求,没被评选过优秀知青(因不善于和大队书记来往)(二)是不愿求姨夫。文革红卫兵抄家時母亲把辛辛苦苦积蓄的四千元让我送到姨夫家,第二天表弟就送了回来并说:“我爸妈说了这钱若是贪污的就上交吧!”

         这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我早己品尝,靠自己才是最稳妥的。机会不能总是与我相悖,如今幸运之门不是向我敞开了吗?从医是自我童年父母就为我量身制定的划,符合他们的意愿也圆了我的梦。这一梦想冲淡了我回城的渴望。

        我骑车穿行在破晓的清凉中,远处,我目力所不及的地方就好象是我希望的归宿。突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姐,停下!”我刹轧一看是表弟。”姐,快回去办手续,二姨(我母亲)以身边留一个孩子为由给你办了回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把我弄懵了,是准备去县医院还是回城?没想到我还能考虑选择,选择二字久违于我,己经陌生了。我楞楞地站在原地,表弟推了我一把,我俩登上自行车直奔办事处。当天下午我返回大石佛庄和婆婆家说了此事。婆婆没说什么,她是个豁达的老太太。明友显得有些失落。我宽慰他说:“咱也要成工农户了,咱俩有一个挣工资的就会更富裕,日子会好过的。他看出了我刻意掩饰的兴奋和激动也就没反对。母亲为我们收拾出一间房子,我在家带孩子等待分配指标,明友隔三差五的回来。明友是个很要强的人不久便和庄里的几个朋友结伴儿去了秦皇岛造船厂。他干的是木工活,每月70元(那时就不算低了)每月回家一次。每次回来都从秦皇岛带来罐头,还有父母爱吃的食品。儿子更是盼他爸回来,给他带来好吃的,好玩的。他每次回来都给这个家(父母和我还有儿子)带来愉悦,父母拿他当儿子。我的分配指标还未下来,除了耐心等待就是翻阅一些高中课本,因有信儿恢复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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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的玉米面

文/王秋华

我的话题回到62年前正是视粮如金的三年暂时困难时期天灾人祸全国人民都在承受着朝不保夕,食不裹腹,糠菜半年粮的艰苦日子。我们做为过来人最有发言权。

我们和金大伯家一墙之隔,他家缺粮情况比我家更严重。大伯是国家干部定量低大娘是家庭妇女两口子共计

五十二斤大伯做为国家干部主动节约二斤!她家有三个孩子分别十二、十、八岁正是吃饭长身体的时候,已前欢声笑语不见了,看到是无精打采的样子。房漏遇到连阴雨,越渴越吃盐,大娘生下第四个孩子缺粮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小四出生骨瘦如柴,大娘没有一滴奶水,一家人暗自流泪!小四生命危在旦夕。我们全家也心急如焚。在关键时刻,我父母决定每月从我家口粮中拿出五斤玉米面让小四做成米汤喂养他。当大伯大娘接过这比金子还贵的黄色玉米面大伯流出感激的泪水,大娘要下跪我父母拦住了。我父母是工人定量高一些,自从每月少了五斤粮每顿饭都是野菜代替了粮食,我妹58年出生全家人把粮食让她吃,其他人以菜代粮。到1962年金大伯一家主动要求下放回老家农村,离别之时家人以泪洗面,手拉着手都有好多话要说哽咽的嘴唇在颤抖,厂里的汽车送大伯一家去火车站。我现在回想起来心里酸痛,大伯大娘已逝去姐妹兄弟都到晚年,祝我们两家人幸福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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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 织 机 构

特 邀 顾 问:郭旺周  卜祥城

社    长:王  瑛

主    编:张树生

副主编:笑 盈  薛鹤舞  孙青燕

微信群投稿:唐山知青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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