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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走了 一月二十七日五点零七分，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我一看是外甥从医院打来的电话，心“嗖”的一下紧缩，直觉让我惊呼“不好！”外甥哭着告诉我：“二舅，医生说我妈妈不行了，您过来吧。” 大姐是一月十六号早晨因糖尿病病发昏迷，被急救进县医院ICU的。 最初得到的消息是，大姐生命体症不稳定、很危险。一小时一小时地等待，至十八日上午，眼看大姐已经昏迷不醒超过48小时了，ICU门外的兄弟姐妹们一个个心里罩着阴云、焦急的愁容满面。 大姐一个月前昏迷过一次，那次是在市中医院抢救的，三姐、三姐夫在侧。我同三姐夫每天保持电话联系，劝大姐安心的住下来，切不可配点药着急回家。明天我去医院看她，叫她在医院等我。 第二天晚姐弟俩在医院见上面，她只是又瘦了，情形还好。次日晨，我们一起在淮扬府吃早餐时，有说有笑。她说：“我这次安心住院，等血糖稳定下来再出院。” 这一次难道……？ 我满腹心事。不敢去想“难道……”只是担心这么长时间的昏迷醒来后大脑有损伤。甚至连损伤都不敢去想——你儿子的婚事还没办，城里拆迁的安置房还没落实好。你可不能糊涂啊。 十八日晚重症室主任传来好消息，生命体症好转，由于插管原因以防她下意识乱抓，需要用镇定药，稳定一段时间，停用镇定药后，再看清醒程度。 一月十九日九时三十分，传来消息，大姐醒了。历经78小时，大姐出现生命奇迹。 此刻，我掩饰不住喜悦的心情，将2020年5月11日发表在“冬歌文苑”《大姐》一文重新在朋友圈发了一遍并附言： 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 重读《大姐》一文，心情格外亮敞。 四弟随即留言道：“一个人的追求和成就，不是用金钱和权力来比拟，而是有利他精神，能给予他人帮助。大姐带给我们的，和因大姐带给我们的感悟太多，祝你早日康复。” 我的好友们见消息也纷纷留言：“吉人自有天相。祝大姐早日康复！” 正值防疫期间医院病区探视规定很严格，住院部规定除一病员一陪护外，其他人进病区很难。为了保证危重病人免打扰，ICU是不让亲属探视病人的。隔着门只能通过玻璃门垂直视线范围内看到一张张白被子罩着的床位。三天来我一直守候在病房门外，焦急不安中，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 07年村里选举，你作为原后舍村干参选主任，两名候选人得票均不超过半数。如果复选还有机会胜出，你不计个人得失，主动请求放弃。我问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对我说：“二弟，对方是个男同志，年龄比我小，能力比我强，再说，不再兴师动众了，那样劳民伤财。” 你任职村副支书期间，工作上进。每年仅得报酬小几千元，但是为集体公益事情动辄成千上万的垫上，经年累月垫出几万元，有时候你家中急需用钱，东挪西借，我不止一次地说过你，垫资几万元在集体让自己受窘，真的看不懂你。 十年前，社保出新规，可以一次性补缴养老保险，享受城镇职工退休待遇，我劝你补缴而且多缴几年，到时候退休金多领些。我知道你在钱上有难度，有一次和与你交往缜密的一朋友谈起，对方毫不犹豫地说：“二哥，这是好事，只要大姐退休手续能办，这钱我出。”朋友四万元钱打上你卡，你立退二万元。你说：“我自己再想其他办法。”手续办成之后，朋友再三说这是支持你的钱，甭还了，你硬是一分不少的还了帐。 这几天我早早晚晚往医院跑，邻居王奶奶得知是为你住院事，对我说：“这些年，你堂姐拎给你的鸡蛋，这次全还上了。” 唉，您不知道大姐对兄弟姐妹的好啊！ 逢年过节我们去你家，你弟妹给你买些衣服，你总是将自己种的粮食和养的家禽，塞一后备箱，超值的给我们。我姐弟俩都有抽烟不良嗜好，你把晚辈们孝敬你的好一点香烟，自己舍不得抽，或几包或成条的的给我，推辞再三，不收下，走不了啊。 再有几天春节快到了，就在住院前二天，你将自家养的猪宰了，一次制作80斤肉圆。你说：“我是姐姐，你们的小孙子孙女吃上一口，记住乡下有个姑奶奶、姨奶奶。” 终于等来“大姐醒了”好消息。医生说，稳定后转普通病房。兄弟姐妹们一块石头落了地，都急切地企盼着同大姐快点见上一面，看到大姐状况。 23日下午，我夫人去服装店新买了大姐穿的棉衣裤。晚上和我一同去超市买杂粮，你已经八天没进食了，一旦转入普通病房能吃上一口，熬粥给你喝。 24日上午11时，大姐转入普通病房。 她是从住院部直通电梯由二楼转入七楼的。我拿着大姐在ICU的行李乘普通电梯，看到那满员的电梯不停，那几分钟时间特别地难熬。 护士正在整理大姐病床。大姐见我第一句话叫外甥拿烟给我抽。我说，奇迹、奇迹！这下好了、好了！我笑着对她说，不是医院有规定，我拿烟给你抽，让你把痰咳出来，你知道因为你积痰太多不得出，多危险啊。 大姐笑了。 突然，她咳嗽了几声，说不出话来，我一惊近前，原来她嘴里被东西塞住。她张开嘴，我用手抠，抠出一大块像咂完的口香糖残渣一样的浑状条，医生说，是肺里的浓痰。 我煮了熬了又熬的杂粮粥带到病房，三姐半勺半勺地喂她。这是几天来最温馨最幸福的画面。 一日后，大姐时清醒时糊涂。 医生说肺部感染严重。三姐告诉我，夜四点左右，血糖太高，测不出，又昏迷。26日下午2点30因频发昏迷复转ICU。 …… 接了外甥的电话，我满脑空白、浑身像散了架似的赶到医院，保安还没来上班，我请值夜班医生设法带我进病区。在走道里见到昨晚仅告诉我大姐情况不太好的主治医生，他说，没有办法了。 当我站在过道这头看到医院外包工在过道那头急匆匆地推着大红被面覆盖着的病床车，送大姐上车回家的那一刻，我痛苦地刺醒:大姐走了。 你怎么就这么绝决地走了呢？你来人世间还有几天才67年啊——我的姐。那种永无再见的绝望和彻心冰凉的感觉，让我对生命的体验是残酷、是无奈、是悲哀和揪心的伤痛。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杨青，男，60后，农民。江苏滨海人。喜欢文学中的生活、喜爱生活中的文学。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无 之 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北京盈理律师事务所 总编：琅 琅 副总：蔡泗明 倪宝元 赵继平 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审校：严圣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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