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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路上，大风吹起，呼啸来去，肆意狂悖。 先闻其声，呼呼嘶嘶，啾啾呜呜，吵吵巴火。 不见其形，树摇灰起，衣袂飘飞，塑料袋升天。 逆风而行者，弓腰屈背，皱眉歪脸，举步维艰。 顺风而行者，脚步轻盈，发丝飞扬，飘飘乎乘虚御风。 在这响亮的春风里，顺风而行，可以想点轻松的事情。我想起以前这样的风吹起，解冻的河流倒映蓝天的颜色，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想起响亮的空气里混合了尘土、粪肥和烧糊的秸秆气息。想起风从田地上卷起灰尘，一直吹到山脚下，刚刚萌芽的树让山脊蒙上一层薄烟。 我也想起小时后骑自行车走十里上学，爬坡过岭时经历了数不清的逆风顺风。说实在的，顺风的情况都不大记得了，逆风的情形却记忆犹新。 开始时我骑一辆很旧的二八，个小腿短，只能掏裆骑，腰酸腿疼速度慢。后来换成二手小坤车，操控圆如，只不过经常掉链子，粘的一手黑油。上学时登上两座山岭，常遇北风，放学时冲下同样两座山岭，轻松痛快异常。 回顾这段时光，心态大致呈递进的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诅咒逆风，祈祷顺风。早上一出门你就知道风向了，天空一丝云也没有，北风又冷又硬，的的确确的逆风。你心里明镜似的，片刻之后，北风就会抽去屋里带出来的那点热气。紧接着，冷气有条不紊地开始从脚底和指尖渗入，不一会儿就麻木了。你诅咒它，弓起身体顶住它，风还是迎面而来。你想象着风从身后吹来，有力地推着你的背，这样只会让你更难过。 第二个阶段：逆风时沉默忍耐，顺风时欣然享受。慢慢你就明白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你还得一下一下蹬，多蹬一下，就离目的地近一点。所以你咬紧牙关，风硬时缓缓脚步，待它松劲时再加劲前行。顺风时你松口气，想用力蹬就用力蹬，想在路上画龙就画龙，顺便看风景。 第三个阶段：无所谓顺风逆风，走该走的路。逆风的时候，你想着快点到目的地，那里有避风的房间，温暖的炉子，能少遭点罪。顺风的时候，你想创造一个最快的速度，或是根本不着急，和伙伴们说笑，或是自己想点事情。熟悉的路程，熟悉的目的地，顺风逆风都得走。 有一部电影叫《顺流逆流》，伍佰和霆锋主演，故事记不大清了，这名字却印象深刻。顺流逆流，顺风逆风，都是路上的事。奔着目标而去的时候，顺便看看沿途的风景，逆风逆流时不馁，顺风顺流时不骄，这道理，古人都说过。 走该走的路，让大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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