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一时兴起去爬山。 眼中路短，脚下路长。沿着台阶往山上走，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燥热出汗。脱了外套提在手里，人少的地方摘去口罩，呼吸顺畅了，腰腿的疲乏渐渐显露。 因为是下午，下山的人多于上山的。路随山转，强风劲吹，山下城市的细碎的响声和风声渐渐混做一处，变成一种近似于海潮的浩瀚声响。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就沉浸在这浩瀚中，自失片刻。 就这样走走停停，到了半山。转入一条人少的路，风也更猛烈些。树林刚发的嫩绿远看近却无，枝丫上面的蓝天倒是风越吹越醒目，脑子里拉拉杂杂地想些什么，也很快随风去了。等到将近爬上山顶的时候，只剩下两件事。一件是看到几棵新发芽的椴树时想到的“柴火”，另一件是“生火”。 终于登上青云关，零星几个游人在那里拍照聊天。径直穿过一条小路，从碑林再登紫云峰。紫云峰上紫云亭，没有人，只有风。风推着你、拉着你、撕扯你，身上的汗转眼就没了，满耳朵里都是呼呼嘶嘶的响声，由不得你想它像什么。劲风危崖，高处不胜寒，战战兢兢眺望远山俯瞰城市，心中竟满是敬畏。 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登山的时候，在峰顶总幻想自己变成一只鸟，迎着风俯冲而下，见到渺小变广大，细微变具体。那时登山，心里没有一点锻炼心肺功能的念头，汗流浃背任风吹的时候也不担心那个地方不舒服，因为心里想的都是自己没有的东西。 从紫云亭沿原路往回走，心态悠然一点了。游人或坐或走，从口罩上面的眼睛看人，好像也隔着一层东西。匆匆下山，日影已西，树林阴翳，夕照一闪处，老枝上几抹新叶亮绿可人。 眼中路长，下脚路短。不一会就下了山，虽然筋疲力尽，心情却轻松写意。腿疼了两天。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