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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良崮大胜后,召开俘虏座谈会,陈毅入场,将官全部肃立致敬

 兵说 2022-02-26

作者:莫孤烟
1947年5月16日晚,孟良崮山头的枪炮声逐渐停止,经过三天空前惨烈的血战之后,蒋军整编74师已然灰飞烟灭。
对于华东野战军来说,孟良崮战役取得的战果实在是太丰硕了,光是清点战利品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6月初,华野发布第20号公报,对外公布了战果清查结果,并在报上予以刊发。
【粟裕题词】
公报上说,这一战共俘虏蒋军官兵19676人,其中包括整编74师少将参谋长魏振钺、少将副参谋长李运良,51旅少将旅长陈传钧、少将副旅长皮宣猷,57旅少将旅长陈嘘云、58旅上校副旅长贺翊章等军官;毙伤包括师长张灵甫、副师长蔡仁杰、58旅旅长卢醒在内的官兵13000余人(其中包括整编25师、83师、65师等外围增援部队伤亡人数),共计毙伤俘敌32000余人。
【华野部队向孟良崮山区开进】
至于缴获的装备,更是开了“洋荤”——山炮28门,战防炮14门,迫击炮52门,六零炮183门,火焰喷射器11具,火箭筒43个,掷弹筒18个,枪榴弹筒43个,各式轻重机枪3468挺(包括汤姆式冲锋枪1210支、加拿大式冲锋枪1272支),战防枪1挺,卡宾枪4支,步枪6977支,短枪365支,各种炮弹7202发,各种子弹2082580发,手榴弹6360枚,地雷130枚,战马1397匹,电台28座,电话机326架,汽车3辆,另击毁坦克5辆。
【蒋军俘虏】
这样的战果可足以证明,孟良崮战役是我军自南昌起义建军以来前所未有的空前胜利。
战役结束后,胶东根据地的机关报《大众报》借“华东权威军事评论家”之口,发表了一篇评论,称孟良崮之战,“对全国战局,特别是华东战局,有重大意义”。
评论说,74师是蒋军五大主力之一,是“蒋魔王”的“御林军”,曾经受过美国军事顾问团特种训练,装备全是美械。自1946年8月调出南京后,该师作为进犯华东解放区之主力,屡次被蒋氏传令嘉奖,因此神气十足,骄傲无比,那些军中同侪们也一哄而上拼命吹捧,例如李延年曾在淮阴大吹:“有10个74师,就可以统一全中国。”
王耀武一年前在济南会见陈毅时,曾说蒋军中只有74师能战。可是即便是这样“了不起”的74师,亦免不了全部覆灭的悲惨结局。所以,蒋氏能不痛哭吗?美国人能不震惊吗?至于依靠74师起家而升官发财的王耀武,其内心的哀愁更是不言而喻。
【蒋军官兵】
“华东权威军事评论家”又说,蒋军以其进攻解放区总兵力的一半向山东解放区进犯,同时还阴谋堵死黄河,隔断华东、晋冀鲁豫两大解放区的联系,寻求与华野主力在沂蒙山区及海边决战,在结束山东战事的同时,“企图吓唬和蒙混一下某些幼稚人士”,挽救其日益严重的危机。不过,在强大的人民军队面前,这一企图已开始破产,74师被歼灭就是明证。蒋军如果还在华东解放区徘徊乱窜,必将继续被一批一批歼灭掉,所谓“重点进攻”,必将继续被打得粉碎。
蒋军的被俘将领被召集起来开了个座谈会,华野司令员陈毅亲自参加,副司令员粟裕因故没来。陈毅一进会场,各位被俘将官全部肃立致敬,陈毅和他们一一握手,致以慰问。座谈中,各被俘将官对华东战局各抒己见,并时时请教陈毅,期待回答他们提出的各项疑问。
【被俘的蒋军士兵】
58旅上校运输团长黄政首先说:南京当局在军事上连连失败,或者要恼羞成怒,一直打下去。但是目前中国的潮流是学生工人反战,兵心厌战,南京方面应该回过头来解决才是。
74师少将参谋长魏振钺连连摇头道:“下面的意见,国防部是很难采纳的。”51旅少将旅长陈传钧接过话头说:“我在此可以透露一个消息,即去年南京举行会议时,将领们认为军事不能解决问题,但是这个意见就没有人敢在蒋面前去说,你推我,我推他,结果无一人敢说而罢。”他又不无疑惑地说,蒋现在很难离开权力,如果南京当局不放弃专权,是很难求得解决的。
【华野官兵在研究战法】
魏振钺接着说,去年张灵甫穿了一套解放军军衣去见蒋,蒋见了大吃一惊,居然问他们也有军衣?张说解放军的军服比国军的更好,更实用。这虽是一件小事,也可以说明蒋实在是太昧于实情了。
座谈中,陈毅问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贵师此次何故单独向坦埠挺进?”74师之所以被歼灭,就是因为脱离了大兵团孤军深入,结果后路被断,张灵甫情急之下出昏招,带人上了绝地孟良崮。假设当时74师一直坚持稳扎稳打,华野并无分割包围的机会,那当时张灵甫究竟是怎样考虑的呢?这正是人们最为关心的问题。
在座的各蒋军将官均对这一问题发表了看法,基本上都认为,当时他们的情报大有问题,判断解放军主力不在该地,又因为左右两面都有友军做依托,依据山地挺进不算冒险。退一步说,即便有危险也可以突围,因为周边都是友军,相距不远,随时接应,总不至于全军覆没吧?不过,令他们想不到的是,蒋军一面受着解放军重重包围,退路不及保障,一面友邻部队增援不到,以致失败。
这些将官所分析的原因都是皮毛之见,因为最终的决策者其实就是张灵甫一人,他究竟是怎么样想的,其他人是无法得知的。蒋军内部根本就没有集体决策这一说,又碰上张灵甫这个骄横跋扈之徒,其他人也就只能跟着往死路上走了。
俘虏们没人怪罪张灵甫,纷纷把败因归咎于国防部,认为陈诚的作战计划太主观,纯属纸上谈兵,是陈诚害了他们。
说到这里,陈毅倒开始为陈诚开脱起来,直言要替陈诚分辩几句。陈毅说,陈诚本人很难做主,因为一切都由蒋氏控制。陈诚不过是一个奴才,主人不放手,哪有奴才活动的余地?至于74师,原本是有战斗力的,在抗战中的表现很好,可最终仍然逃不脱被歼灭的命运,各位应深深研究其中的深层原因。至于把败因归结于陈诚、白崇禧、顾祝同这些人,则是肤浅的看法,这些人没有独立的人格,更不会有什么独立的见解,故不必深怪。
【华野领导合影。左起:叶飞、丁秋生、韦国清、邓子恢、陈毅、唐亮、粟裕、陈士榘、谭震林】
陈毅当场表示,照料、爱护大家责无旁贷。张灵甫以及蔡仁杰(74师副师长)的阵亡是毫无意义的,应该惋惜。各位留在解放区好好研究问题,重新认识问题,应视为平生最大的幸事。
58旅副旅长贺翊章感慨道:陈军长真诚坦白,实在感动人,有机会还想见到粟裕将军,再听一次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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