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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袭人:做人容事得福气

 犁城文学小编 2022-02-26


2020年

4月12日

作者:草木茂盛

在老太太贾母眼里,袭人像是一个没嘴的葫芦;在怡红公子宝玉眼里,袭人柔媚娇俏;在不少读者眼里,袭人心中藏奸,是陷害晴雯的元凶……而在我的眼里和心中,袭人却是一位善良、宽厚、恪尽职守,能够息事宁人的姑娘。


一.恪尽职守如慈母


袭人原名珍珠,幼时家中生活艰难,被卖到贾府,得了几两银子,救了将要饿死的老子娘。虽身为奴仆,因为吃穿与主子一样,又不朝打夕骂,她很知足,尽心竭力侍候主子。伺候过贾母和史湘云,因为贾母溺爱宝玉,素喜袭人心地纯良,克尽职任,便让她照顾宝玉,她本姓花,宝玉因旧时诗句“花气袭人知昼暖”,就给她更名袭人。

这袭人也有一些痴处:服侍贾母时,心中眼里只有一个贾母;今给了宝玉,心里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了。照顾起宝玉来如同细心周到的慈母,每晚服侍宝玉睡下,会伸手从他脖子上摘下那通灵宝玉来,用自己的手帕包好,塞在褥子底下,为了第二天戴时冰不着脖子。夜里怕宝玉盖不严,晾着肚子,就一针一线为他绣“鸳鸯戏莲“的肚兜。

宝玉读私塾时,她会早早起来,把书笔文物包好,收拾得停停妥妥,然后坐在床沿上等待宝玉醒来。并且像王夫人一样,时常劝他读书上进,懂些经济学问,免得惹老爷生气。护起宝玉来更是天不怕、地不怕。黛玉的贴身丫鬟紫娟,为了试探宝玉对待林姑娘是否真心,便谎称林姑娘要回南方去,结果宝玉呆症上来,不言不语人死了大半个,袭人满面急怒,举止大变,带着泪痕忙前去潇湘馆质问紫娟,是不是像一头护犊子的老牛?这样一位时时处处为宝玉冷暖名声着想的贴身丫鬟,怎不叫人夸赞?

袭人是第一个与宝玉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因为她素知贾母已经将她给了宝玉,所以这也不算越礼。自此以后,袭人反倒有意疏远且更加自重,也更全心全意为宝玉着想了。

宝玉因为与戏子蒋玉菡走的亲近,并且误把袭人的大红汗巾子做了交换,金钏含耻投井,这两件事被贾政知情后暴打一顿。袭人心疼的哭了,却觉得宝玉应该受教训,担心将来发生有辱门面的事情。所以,她才大着胆子对王夫人说:“二爷若让人哼出一个'不’字来,我们不用说粉身碎骨,还是平常,后来二爷一生的声名品行岂不完了呢?那时老爷太太也白疼了,白操了心。不如这会子防避些,似乎妥当。我为这事日夜悬心,又恐怕太太听着生气,所以总没敢言语。

她的这一番真知灼见正合了王夫人的心事,此后王夫人就从自己的月例里拿出二两银子一吊钱,与赵姨娘周姨娘一样看待了。 也就是说,不管是贾母的意思,还是王夫人给她加薪,袭人已经成了准姨娘,那些仆从婆子自然巴结。一次,袭人路过果园,树上水果正待收获,看园的婆子殷勤地请袭人吃,袭人正色道:如果吃也得等到老太太、太太们吃过之后,没有她先尝的理。 

体贴入微疼惜宝玉,贤惠尽心规劝宝玉,宁可自己多受累,也会让老妈妈子们歇歇,小丫头子们玩玩去,这样一位善解人意又恪尽职守的袭人,谁又能不喜欢呢?   

二.心善容事多贤良

宝玉的奶妈李嬷嬷已经告老出去了,但是觉得曾经喂养过宝玉,所以隔三差五到怡红院混吃要喝。上一次因为喝了枫露茶,气得宝玉摔了杯子、撵了茜雪,这一回又吃了宝玉给袭人留的一碗酥酪,宝玉闻听后又要发作,袭人赶紧笑着过来解围,说前儿自己吃坏了肚子,搁着白糟蹋了,她吃了倒好,我只想吃风干栗子,就把事情压下了。

其实,李嬷嬷经常骂袭人装狐媚子,什么阿物儿?是我手里调理出来的毛丫头!袭人不仅没有记恨,反而替她打圆场。

刘姥姥迷路闯进怡红院,扎手舞脚醉卧在宝玉床上呼呼大睡,弄得酒气臭屁满屋,当知道是宝二爷的卧室时,吓得不敢做声,袭人却安慰道:“不相干,有我呢。你随我来。”袭人一方面保护了自己的切身利益,另一方面也安抚了乡下的穷婆子。倘若换做晴雯,一定会双眉倒竖、破口大骂,吵的天下皆知,这也是二人结局云泥之别的原因吧!

晴雯有一次换衣裳,不慎将扇子骨跌折,宝玉叹道:“蠢材!蠢材!明儿你自己当家立业也这么顾前不顾后?”晴雯的尖利嘴巴一阵机枪般扫射,气得宝玉浑身乱,袭人过来劝,晴雯又是一通夹枪带棒、醋意满满的讥讽,羞辱袭人“正经明公正道的,连个姑娘还没挣上去呢,也不过和我似的,哪里就称上“我们”来了?“宝玉便执意去回太太,打发晴雯出去。这时候,威风耍尽的晴雯竟然哭着说:“我一头碰死了也不出这个门!”


刚才气得脸色紫胀的袭人,竟带领众丫鬟一齐给宝玉跪下,为晴雯求情。这是演戏能装出来的吗?

三.行好积德攒福气

芳官的干娘让她用女儿洗过的水洗头,芳官与干娘吵起来。晴雯说:“都是芳官不省事,不知狂的什么,也不是会两出戏,倒像杀了贼王,擒了反叛来的。”袭人却说是因为老的太不公道,便起身到屋里取了一瓶花露油并些鸡卵、香皂、头绳之类,叫一个婆子给芳官送过去另洗。这种为人处世,大观园里哪个又能比?

赵姨娘因为芳官给贾环的是茉莉粉,便气冲冲找到园子里,小粉头、小娼妇的骂个不停,其他戏子闻信一齐跑到怡红院,与赵姨娘厮打起来。晴雯一面笑,一面假意去拉。急得袭人拉起这个,又跑了那个,口内只说:“你们要死呀!有委屈只管说,这没道理,还了得了!”晴雯早已经派人找管事的去了。由此可见,遇到事情,袭人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晴雯则唯恐天下不乱。

宝钗的丫鬟莺儿,路过梨香院,折了几根柳枝,掐了些花,编织小花篮,被春燕姑妈撞见,向春燕娘告状:“你女儿这么大孩子了,领着人来糟蹋我,我怎么说人?”

春燕的娘便追打她,恰巧宝玉过来了,得知详情不知如何是好。有人派小丫头子去叫平姑娘,一会儿小丫头子回来说“平姑娘让撵出去,告诉林大娘在角门外打她四十板子就是了。”

春燕娘一听,吓得泪流满面,寡妇失业,日子艰难,多亏照管园子里的树木花草,真被撵出去,一家人的生计就成了问题。便央告袭人放过她,袭人的心早就软了,而晴雯却道:“理她呢,打发去了正经。那里那么大工夫和她去对嘴对舌?”得饶人处且饶人,行好积德的袭人也为自己攒下了福气。

四.安分守己赢赞扬

看到不少读者,说晴雯被逐出大观园最后悲惨死去,与袭人关系很大,是袭人为了往上爬,暗地里给王夫人打小报告,才导致晴雯的悲剧。因为花的香气袭人,恶狗也会袭人,在有些读者眼里,袭人就是一条咬人不露齿的狗——这个黑锅,袭人不该背!

在二十七回,凤姐使唤小红去办事,路上迎面走来了晴雯等一群人,晴雯一见小红就说道:“你只是疯吧!院子里花儿也不浇,雀儿也不喂,茶炉子也不弄,就在外头逛。”小红道:“昨儿二爷说了,今儿不用浇花,过一日浇一回吧!我喂雀儿时,姐姐还睡觉呢!二奶奶使唤我说话取东西。”晴雯冷笑道:“怪道呢!原来爬上高枝儿去了,就不服我们说了。不知说了一句话半句话,名儿姓儿知道了没有,就把他兴头的这样!……有本事,从今儿出了这园子,长长远远的在高枝上才算好的呢。”

晴雯这是挖苦的谁呀?是王夫人的陪嫁,荣国府的大管家林之孝的女儿。林之孝夫妇虽被比喻为“天聋地哑”,但他们都是荣国府地位比较高的仆人,自己的女儿受欺负,怎能坐视不管?

晴雯在病中,召唤不见来人,便大骂:“哪里钻沙去了!瞅我病了,都大胆子走了。明儿我好了,一个一个的才揭你们的皮呢!”听听,这做派比主子还主子!得知坠儿偷了平儿的“虾须镯”,气得蛾眉倒竖,凤眼圆睁,从枕边取来一丈青边骂边向坠儿的手上乱戳,还私自命人把坠儿打发出去,哪怕坠儿母亲求情。

得罪了这么多人,有一天终于传到了王夫人的耳朵里。王善保家素日进园去,那些丫鬟们不大趋奉她,这次趁机奏了晴雯一本:“太太不知道,一个宝玉屋里的晴雯,那丫头仗着模样比别人标致些,又生了一张巧嘴,天天打扮的像个西施的样子,在人跟前能说惯道、掐尖要强。一句话不投机,她就立起两个骚眼睛来骂人,妖妖调调,大不成体统。

这一番状告的猛然让王夫人触动往事,想起上一回进园子,有人正骂小丫头子,今日对了坎儿,那个狂样子的一定就是晴雯了。随即王夫人就把晴雯传唤来,问询宝玉的事情,聪敏过顶的晴雯当然明白有人暗算,便回说不常和宝玉在一处,都是麝月和袭人管,她闲着还要做老太太屋里的针线。

王夫人信以为真,忙说:“阿弥陀佛!你不近宝玉,是我的造化,竟不劳你费心。既是老太太给宝玉的,我明儿回了老太太,再撵你!”从这里可以看出王夫人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晴雯这个名字,又怎么能怀疑袭人打过小报告呢?

性格决定命运,晴雯属于自作孽,与袭人没有半毛钱关系。袭人确实有自己的小算盘,她希望把宝玉攥在手心里,希望上位成功,成为真正的姨娘,这是她的理想,也是梦想。虽然最终嫁给优伶,与公子无缘,但结局个是不错的。

花袭人,就好比一朵不名贵不艳丽,却散发幽香的花,让人舒服,不知不觉嗅闻到淡淡的花香,而倍感喜悦、温暖和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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