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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熙,一切充满希望

 佩君的文艺营 2022-02-28
 这世间最值得尊敬的两种人,老人和孩子,前者的人生已然垂暮,到了古稀之年;后者的人生刚刚开始,生机勃发。时常在路上遇见些老人和孩子时,心里尤为感慨。每个人都从孩子长大,《童年的秘密》中阐述,儿童是成人之父。
儿时姥姥家的院子是非常宽阔,四角的天空,邻居家的青砖黛瓦清晰可见,每年隆冬时节,雪花纷飞,总是关起大门不愿出去,门缝里偷偷往外看,与邻居相隔的那面墙壁左上角的石缝里似乎总是有动物出没,孩子的感知总是十分准确,但年幼,不懂事物,也无从知晓。
黎明破晓时,伴着天花板上一块缺了瓦的透明光线而得知,在姥姥一阵又一阵的催促下起床,这时,她会打一盆温热的水,等待着我缓慢的动作:穿衣,穿鞋等等。在雾气腾腾的早晨,微笑的姥姥和洗脸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小时候,我这样以为。

旧日里的时光春光和煦,广阔无垠的大地春意盎然。她提着菜篮子,我慢慢的跟着一起去村西头的小菜园,那是姥姥的一片天地,园子里的菜在她悉心照顾下长得格外精神,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姥姥会常常忙碌整个下午,不停的松土,施肥,浇灌,顽皮的我一味的只顾着看能找到什么吃的,也从来没有帮衬她,而她也是不让我帮忙的,那时,并不知道是姥姥的一片怜爱之心。

夏日里清晨的乡间一片净霭,依稀的鸟鸣之声,不远处老水牛啃着清脆的草皮,十分悦耳;小花狗在风中欢快得摇着尾巴,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豇豆、黄瓜、辣椒等各种绿色的藤蔓缠绕着爬到彼此的身上、五彩缤纷的花相互攀比着开得娇艳,田埂间的牵牛花也跟着做伴来了,躲在叶子底下的蜗牛兴冲冲的赶着趟儿,晶莹的露珠打着滚儿在叶子上不愿起来,新松软的泥土踩在脚下,总是脱了鞋子才觉得过瘾,跟着姥姥一切都是热闹的,是欢愉的。

如今的姥姥真的不同了,走不了远路,虽与阔别多年的姥姥相见时,她仍微笑着和我打招呼。询问一些极其微小的琐事,譬如:“回家路上有没有累着,在外面工作的怎么样,之类的”,我总是笑着一一回应,这位善良的妇人总是让我热泪盈眶,细微之处感动至深。

姥姥一生清贫简朴,孕育四个儿女,又孜孜不倦的帮着带儿女的孩子,晚年间,仍帮着最小的儿子照看着小孙子,小孩分外调皮的,姥姥十分宠爱,会在众多的子女间受到奚落,埋怨她实在太过辛苦。也许,苦是甘的来源,众人不知。

人生至古墓之年,无所依恃,难免冷清,眼前有孩子的欢闹之声便是心中空落之地的一丝安慰。在姥姥家小住几日,乡下的夜晚黑的早,担心她会摔着,去拿手电筒,姥姥身体不比从前,走起路来,也总慢吞吞的,她却说不用拿,几次夜晚都是这样抹黑走回来的,我听了心头一酸,借着黑夜,掩饰着表情。然后执意拿上手电筒,搀着她,一起走完这一段崎岖不平的路。

那夜灯光下与姥姥、姥爷聊天,姥爷语重心长的话语犹在耳边,一番朴素的陈述,让内心深处的情绪涌动。姥爷一直身缠疾病,仍然日夜劳作,生活中一日三餐总少不了一盘老咸菜,对自己过于苛刻。可是对我们这些小孩子,格外疼爱,儿时收到姥爷的红包是最开心的,虽然钱不多,却都是崭新的,象征着祝福。

如今大了,便不再收他们的红包,只是这一对古稀老人,时常让我看到人性的光辉之处,亦可看清自己的内心,精神的富足与对生活的要求,像是阳光下清澈的湖水,有涟漪,但不失清澈之韵。

春熙,一切充满希望。

作者佩君,居杭州,喜文字,好读书,
至今写五十多万字,85后职场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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