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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室之乐

 清江苗子 2022-02-28

我年少住乡村旷野,一家五口屈居两间茅屋,卧屋火炉之外便是室外场所,厕所猪牛圈围着茅屋,各式柴草围着猪牛圈。直到我初识文断句,便梦寐以求有自己一斗书屋便居功致伟。此去经年,远离乡村,蜗屋小镇,应是良辰好景,我奈居无定所之时总感此乃虚设。直至购有属于自己的一蜗居,设一斗书室,千种风情万般情怀在书刊杂志间流淌才是人之乐趣。
然至不惑之年,一斗室、一书桌、一杯茶、一本书足以让人静坐发呆一个夏天。少时读之演义类书籍,青年常翻阅的案头文史类著作,慢慢变成书柜里的摆设。百读不厌的书,没有无几册。虽然时常搬回越来越多的新书,也按计划阅毕并相应作些随记,但合卷即忘。加之饭碗之功、育子之苦、生活之累,着实想一坐即想有种让大脑停止思考,时间停止流逝,岁月就此暂停,好好休息一番之感。穷其一生的经子诗集,只能成为生活的情趣和养生的功能,让生活得更加美好的矛盾还是物质上的积累。不知不觉之中,知识改变命运不知几何,读书难以自活,阅读难以快乐,特别是冬日暖气吹拂下,手捧书籍,没翻几页,呵欠连天,昏昏欲睡。
中午,文友杨老师叫我回家找一本内刊杂志,因之前这期杂志刊有杨老师和我的一篇文章,他需要复印书刊申报相关课题。我与他都有这期样刊,但杨老师的样刊被其他人借阅后一直没有再归还。所以,只有叫我回家寻找。整个中午,把斗室翻了个遍,小小的斗室中,各种期刊杂志、书报纸张、各个时期购买和文友赠阅的书均胡乱堆放于中,没有分门别类,没有捆绑存放,书柜、地上、门后、桌底、抽屉……到处都放得有。许多购买来还没有来得及阅读的书籍终于从尘埃中露出本来的面目,书柜最里面的一层书终于倒腾到最外面见到冬日的阳光。无奈,杨老师所要的杂志还是没有找到。几许失望之中,发现守着透过窗子入室的一缕阳光,把这些存封已久的书籍拿来晾晒一翻,阅读几页,倒也不失一种美。
人已不再年轻,真实的日子,该当静心静气,安稳生活,守护内心的坚守,在饥饿不忧的日子里,让内心因诗书的凝聚而华彩亮丽起来,虽有柴米油盐的忧虑,却能享受阳光下的阅读与快乐,这该是多大的历练才成就的内心厚实。
许多没有读完的书,着实是因其时过境迁而失去研究的欲望。而几册反复翻阅的旧书,感觉就是我认可的经典之作,虽然内容平淡,表述平实,但真情意切,真情流露,着实感动。古诗文更是常读常新,不爱今人爱古人,旧书百读不厌,展卷出新却是斗室之乐。思想的灵魂,朝圣的顶礼膜拜,自然让人有几许朝圣的期许。远方的风景,高山文化,田野的历史印记,山山水水见证文化的转场,使人心情神,敬仰之致。
人居斗室,心至千里,情系古远,空荡之躯自然充盈起来。寥寥天地间,人之所以成为地球上最伟大的生物,当归文化艺术的滋养。天道酬勤,地道酬德,人道酬诚,天降大任者,必先苦其心志。故万物惠及人类后,位于食物链顶端的人类,当以文化艺术向万物致礼。而存于斗室中的各类书籍或多或少以自己独有的方式表达了人类的这一行为。居于斗室之人,虽不能传道于世,改变别人,但能改变内心,优化自我,也不失为一种良好行为。
斗室居无趣,但斗室居有乐,年少的梦,倒也有存在的价值,存在即是理。至此,也就使我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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