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稀稀疏疏，眨着疲倦的眼睛。大街小巷黑洞洞，冷清清。雄鸡像闹钟。咯咯咯----咯咯咯----高一声，低一声，一起啼鸣。唤起千家万户的学生。村子里的学生听见鸡鸣就醒，匆匆起床，三三两两结伴挎上书包，叽叽喳喳去学校。有的端着一盏自制的煤油灯，灯头在寒风中忽闪忽闪，冒着黑烟。有的举着松枝做的明亮的火把，兴奋地喊着一路上的同窗好友，惊得卧在家门口的狗汪汪汪叫个不停，打破了乡村黎明的寂静。从四面八方来的学生越聚越多，大门口人声鼎沸。拿钥匙的慌慌张张从人缝中挤进来，呼啦打开大门。学生如流水一般涌到各自的教室。班主任也早早来到，打着几盏煤气灯，白白的光亮起来，照得教室里如白昼。宁静的校园内立刻热闹起来。读书声声声入耳，琅琅动听，如令人振奋的大合唱弥漫校园，余音袅袅飘向校外。星星隐去。太阳还没有出来。天色渐渐明亮起来。第一节课上早操——跑步。各班学生听见体育班长吹哨子，纷纷放下课本，到教室外面集合。个子高的站后边，矮的靠前站。男生排一队，女生排一队。“立正！向前看齐----！”体育班长笔直地站在队列前面，像教官一样严肃，声音响亮。同学们个个肃静，向前水平伸展双臂，双手搭在前面同学的肩膀上。“放下！”队列排整齐后，班长铿锵有力地喊到：“齐步走！---”刷！刷！刷！队列如一列火车挺进宽阔平坦的操场。班长站在队列旁边跟着走，一边走一边有节奏地喊着：“----一二一-----一二一----”一班又一班充满朝气的学生迈着整齐的步伐，甩着有力的双臂。一班挨一班，首尾呼应，像一条巨龙，在偌大的操场上盘旋，爆发出勃勃生机。各班的班主任精神抖擞，站在学生队列的后面跟着出操。学生边跑边跟着体育老师喊口号：“团结紧张，严肃活泼！”“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几百名师生异口同声，声音高亢，如雷鸣惊天动地。步调如一，踏踏踏像战场上的铁蹄，惊得成群的麻雀扑棱棱飞到高树枝上，看热闹。一个个精力充沛的学生昂首挺胸、生龙活虎、紧握拳头，抱在腰间，步伐矫健，鼓足劲，屏住嘴，沉住气，鼻子呼吸，使出全身的力气，向前方冲刺。尽管有些累，气喘吁吁，呼出一股股白烟，但没有谁甘愿掉队，溜进教室里，享受安逸。红日终于被唤醒，从东方冉冉升起。温柔的阳光普照大地，照耀得校园、操场、教室充满诗情画意。寒冷的空气变得格外清新。跑完早操，双腿沉重，如坠着铅块，隐隐生疼。浑身冒汗，手脚温暖。热气腾腾，驱散严寒。那一张张青春的脸看着格外精神，洋溢着红晕，像朝霞般美丽，像桃花般灿烂。当时，体育成绩并不在升学考核之中，但宁陵县沟厢西村小学、中学却特别重视体育，只要不是特别恶劣的天气，每天早上准时出操跑步。初中毕业，考进离家18里路的宁陵县张弓三中，住校，读高中。每周回家一次。张弓三中坐落在富饶的张弓镇北面，正门朝北，宽阔高大，是钢筋棍焊的，南接张弓小学，东边离张弓酒厂很近，我们上学来回路过张弓酒厂门口。西边和烈士陵园隔着一条马路。清明时节雨纷纷。我们亲手制作朵朵白花、朴素的花篮，寄托对革命先烈的哀思。班主任郑法堂老师带领我们去烈士陵园扫墓，呈献花篮，鞠躬静默，祭奠先烈，聆听马校长讲先烈们的英雄事迹。“幸福的日子的确来之不易，你们一定要珍惜！”马校长再三叮嘱学生，充满殷切地希望。校长孟庆泽，从宁陵县西河高中调来的，个子中等，面目清瘦白净，文质彬彬，做事沉稳，每天迈着从容优雅的步子，脾气很好，平易近人，待人和蔼可亲。孟校长一家住在学校大院内，后排房，大门东边。学生上早操，孟校长每日清晨亲临现场，像元帅检阅士兵。马校长是张弓三中的名誉校长，大名马金山，小名马包，军人出身，二十多岁就投身革命，参加过新四军、参加过抗日战争、参加过淮海战役，南征北战，枪林弹雨，出生入死，大风大浪，久经考验，百炼成钢，是一位充满传奇的老革命，在豫东平原家喻户晓，大名鼎鼎。马校长身材魁梧，国字脸，天庭饱满，目光严肃，威风凛凛，让人望而生畏，做事雷厉风行，对学生要求特别严格，对顽皮的男生严厉有加。每天早晨出操，马校长一定准时到校，他虽然年迈，也跟着学生一圈不少地跑操。偷懒的学生，无论男生、女生他一概不给面子，亲自到寝室去叫，看见偷懒的男生，或者臭骂一顿，或者揣几脚。“你姓啥？哪庄的？你爹叫啥？”马校长阴沉着脸，像包青天审案，铁面无私，审问寝室的学生：“为啥不去跑步！？”这时候纵然你有一百张嘴也辩不过去。马校长对学校周围十里八村的百姓了如指掌。只要你报上姓名，报上自己的村子，他很快就能推出你是谁家的后生。男生都敬畏马校长，即使在最寒冷的的天气也不敢随便在寝室里偷懒。女生更是敬畏马校长，尽管他不像对待男生那样严厉，只要听见马校长站在寝室大门口喊话，无论多么娇气的女生也不敢早晨在寝室里睡懒觉，都乖乖地按时出操跑步。寒风呼啸，大河冰冻，厚厚的雪花覆盖校园，不上早操。清晨大门还没有打开，好多男生、女生竟勇敢地翻过高大的铁门，争先恐后地去校外奔跑。记得有一天黎明，刘芳芝同学去校外跑步，在路上，她捡到村民丢失的雨衣、雨伞等几样崭新的物品，及时交给了学校。失主领走后，感激不尽，特意送到学校一张热情洋溢的表扬信，大红纸写的，满满的一张墨字，工笔正楷，张贴在学校的黑板报上，醒目，满园师生驻足观看，不禁啧啧称赞。年轻的脚步写满张弓镇北部的田野，踏出一条条坚实的道路。叶小平，女 ， 原名：叶俊萍，笔名：叶李芬芳，河南省宁陵县人，河南华成毛纺有限公司工作，商丘市楹联诗词协会会员，商丘市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诗歌研究会会员。作品发表在《梁园报》《京九晚报》《商丘日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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