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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欠她的,又怎么会是短短的一声姐姐呢?

 北堂陌人 2022-03-02

 BEIMO

  BEI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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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倾城

姐姐

怎么会有一个人心甘情愿的

去放弃自己的未来呢?

我是一名盲人,全盲……天生的,去医院检查,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染色体基因发育不全导致的,我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我的世界和你们的世界格格不入,我的生活在黑暗,没有曙光。就算有困难也要克服。 

五官残缺了一官,剩下的四官异常灵敏,我喜欢在吃饭之前,闻着饭香味猜测妈妈炒的什么菜?每次都能猜对,我还很喜欢摸姐姐的眼睛,圆圆的,比我的眼睛圆润。也很喜欢爸爸带我们出门时,太阳灼烧我的皮肤的感觉。 

姐姐总说:“如果小妹看得见,那就能和姐姐到处玩,到处疯,不至于总困在一个小房子里。”我知道姐姐疼惜我,爸爸妈妈总是害怕带我出门,因为我看不见,走丢了不能像其他的小孩子一样紧紧跟在他们身边,他们除了对我叹息,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知道他们也在害怕,怕我一出门,一个不小心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可是姐姐不一样,姐姐胆子大,也很细心,她总是会趁着爸爸妈妈不在家,带我出去玩,每走一步,都紧紧的牵着我的手,明明姐姐的手那样的小,但是却是那样的暖和,一开始他带我去小公园,带我摸这样或者摸那样的花和草,长大一点的,她买了一个盲杖,带我走在大街上的盲道,一开始走得并不好,总是走歪,走直以后也还是会有些不经意的时候把自己摔倒,姐姐从来不扶我起来,都让我自己爬起来,每当我走在他身前,牵住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在抖,姐姐啊,从来都是个嘴笨的姐姐 

回家以后,姐姐总有办法骗过爸爸妈妈,说我们在家听了一下我的音乐,或者是玩了一下午,其他的什么东西,实际上,我手脚都有些擦伤了,不过心细的妈妈妈妈会趁着我洗澡的时候去骂姐姐,每次我都好担心姐姐就不会带我出去玩了,事实上,姐姐并不屈服于妈妈的言语暴力,我欣赏姐姐的个性。 

到了上学的年纪,我没有去上学,因为我看不见,普通的小学,并不接受我,姐姐要求妈妈送我去特殊学校,爸爸妈妈很为难,大人的世界真奇怪…… 

那是我第一次听见那样暴躁的姐姐,她和爸爸妈妈吵了一架,全是三个人的咆哮,摔东西的声音,我在房间听得很清楚,我应该是会很难过的,这个家全是因为我才这样的拥有鸡飞狗跳的一晚,他们吵完以后,姐姐直接来了我的房间,什么也没说,但我知道是她,她总是怕吓着我,每次要进我房间,都敲两下门,再放轻手脚走进来。这次也不例外,有抽泣声,也许姐姐也不甘心吧! 

不知道为什么,第二个月以后我还是上学了,姐姐送我上学,姐姐也接我放学,每次姐姐都先送我去上学,然后再自己步行2000米外的学校,我在学校认识了好多小朋友,他们很可爱,也很好玩,大家不会特殊对待我,我们的相处也很平等,在这儿我最喜欢的老师是音乐老师,因为她的声音和姐姐很像。 

妈妈和爸爸离开了家,说是出去打工了,只有我和姐姐在家,姐姐渐渐的变得话少了,姐姐也高三了,压力或许很大,听妈妈打电话回来说:“姐姐考不上她说的那些学校,妈妈就不供她读大学了!” 

有的小朋友看见姐姐送我来上学,都会说姐姐好看,像仙女一样,我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我姐姐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了,其实每次和姐姐在外面,太阳特别亮的时候,我都能看见姐姐周围在发光,姐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比天使善良,比佛主慈悲。 

姐姐高考过和朋友商量上哪所大学,家里来了许多个姐姐的同学,有一个哥哥说喜欢姐姐好久了,想把姐姐娶回家生活的喜欢,可是哥哥把姐姐娶回了家,姐姐还会爱我吗? 

妈妈说姐姐小时候是个哭包,有了我以后才不爱哭呢,那万一哥哥对姐姐不好怎么办?姐姐,能向谁哭呢?谁又能保护姐姐呢?姐姐说如果可以的话,下辈子姐姐想让我的世界永远明亮,我觉得不可以,姐姐不可以过那样的生活。 

姐姐在两天以后,放学没有接我,她告诉老师,让我试着自己走回家,回家的路,姐姐带我走了好多遍,我已经记得了,姐姐欺负我眼盲,我知道那天她一直跟在我身后,盲道上有人放了箱子,我绊倒了,爬起来没有哭,有人经过身边匆匆走过,我闻到了姐姐的味道,很清澈也很很香,一路上再也没有障碍物了,因为有人在悄悄搬离了,盲道的尽头是红绿灯,有人偷偷用力拉了一下我,因为红灯快到了,我其实也知道那是姐姐。回到家了,她假装一直在厨房忙碌,我也没有声张。 

等拿到姐姐的录取通知书,才发现姐姐报了本市的大学,白瞎了她重本的分数,报了三本的学校,那天那个哥哥又来了,他说:“你是不是因为你妹妹才不跟我去B市,你能照顾她一辈子吗?” 

姐姐没有犹豫,很坚定的回答:“我能!”那一刻我眼眶忽然酸了,却流不出眼泪,酸的生疼。 

晚饭的时候我尝试寻找一些话语说服姐姐,在夜晚入睡时也曾想过。那些在心里排练了千百次的话,在每一次都无法说出口。 

也许姐姐看出了我的异常,她给我做午饭便当的时候,平心静气的和我说:“人和人之间是有缘分的,缘分让我做了你姐姐,那么这辈子你和我的羁绊只有血缘关系,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不需要内疚,一切的一切都是姐姐愿意,你也从不欠姐姐什么。” 

真的是这样的吗?我觉得似乎不是吧,但是我又找不到更合适的语言去反驳她。 

怎么会有一个人心甘情愿的去放弃自己的未来呢? 

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她会不会后悔,尽管她以后会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姐姐说可以一辈子照顾我,可我真的能拖累姐姐一辈子吗? 

也许人和人之间的缔约多的是你情我愿,可是不顾一切的付出,又不求回报的人又能有几个?尽管是至亲,可是当她将来后悔时回想起来,真的不后悔吗? 

姐姐,没有办法选择不做我的姐姐,而我也不想拖累她,可是这样不平等的关系,我们终究还是保持住了,我欠她的,又怎么会是短短的一声姐姐呢?

愿你所念皆星河

ALL MY LOVERS

作者简介 | 拥有爱笑的梨涡和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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