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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庄·那庙·那和尚

 淮阴语文 2022-03-03

那庄·那庙·那和尚

刘洪建  

 在安澜马头古镇东南五里外,有一庄,曰和尚庄,据传为秦时南昌亭旧址,类似于古驿站,也管周边治安,可谓繁华一时

 历史湮没了太多的古迹,现如今,除了一块后人刻制的“南昌亭旧址”碑矗立在庄头外,只有一口古井静静躺在那里,仰望苍穹,看斗转星移。





和尚庄不大,繁衍变迁至今,也不过五六十户人家,仍然过着晨炊星饭的田园生活,悠闲自得。

和尚庙不小,旧址位于和尚井周边,至于何时有了庙,已无从考证。只听说有清以来,庄就是庙,庙就是庄。偌大一个庄子,鼎盛时除了官道边的驿站还有几家商号外,大多是寺庙的建筑,香火不断,甚是风光。

据庄上的老人说,庙里原先是有和尚的,多时十七八,少时也有五六个。平时不见念什么经,倒经常看到光头和尚们舞刀弄枪,习武强身。还有的老人说,自辛亥以来,草莽四起,土匪横行,幸得庄上的和尚护佑,一庄老小才过着平平安安的生活。





据传,庙里拳脚功夫最好的要数屠五,原先是个匪首。他是从庄子东边三里外的下滩跑过来的,那里是周边最大的土匪窝。许是因为争权夺利失败,在一个深夜负伤逃至庙里,被心善的老和尚收留,后来因无处安身,就落了发,在庙里安身立命,重新讨个活路。

待到抗战时,烽烟又起,民不聊生,和尚庙也未能逃过战火的摧残,渐渐荣光不再。那些尘缘未了尚有热血的和尚接二连三地离开。为了保家卫国,他们有的人投了国军,有的人投了游击队,包括屠五。

上世纪四十年代初,鬼子负责运南片扫荡任务的指挥官,据说是个少佐,在庙西边五里外的张福河沿线作战时,被隐藏在芦苇荡里的游击队冷枪打死,鬼子气急了,展开疯狂报复,近二十人的游击队,大部分队员当场牺牲,只有身手了得的屠五,带着受伤的副队长侥幸逃了出来。二人一合计,听说小日本也是个信佛的国家,“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怎么着鬼子也不会对寺庙赶尽杀绝。于是,屠五就背着副队长投奔和尚庙暂避。

殊不知,指挥官死了,剩下的鬼子岂能善罢甘休。尾随的鬼子扫荡队迅速纠集了小孙集炮楼里的鬼子,一共七八十人,开着七八辆偏三轮,带着杀气沿吴圩、大李庄而来。过了大李庄向东,便是和尚庙。为保安全,老和尚带着寺庙里仅剩的三个小和尚,紧急将屠五还有副队长藏在庙门前的古井里。人刚藏好,鬼子就至,气势汹汹的把里外搜了个遍,啥也没搜到,便拷问和尚,和尚们皆不应,只是埋首念经,鬼子们气急,就把他们分别绑在庙前的两棵大树上,往他们身上淋煤油,然后用火石点着了,毫无人性的围观着听和尚们的惨叫。临走时,又将寺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也都点着了,只留下五六个军曹在那看着,大部队又到别处扫荡去了。





待到鬼子大部队走后,憋足了恨的屠五用壁虎功,悄悄地从古井里爬出来,趁留守的鬼子不注意,用刀迅速砍翻四人后,拉响手榴弹抱着剩下的鬼子纵身跳进了熊熊火海,同归于尽。待灰烟散去,尘埃落定,和尚庙已是颓砖败瓦,一片废墟。好在藏在井里的副队长无碍,被及时赶来的庄民救了上来,伤养好后又去寻找游击队抗日去了。

再后来,有心的庄民在和尚井东北侧的废墟上夯了半尺高、方圆十米的的土台,栽种了一些树木,用以缅怀和纪念被日寇所杀的和尚。每逢清明时节,庄民们都会沿着土台转圈凭吊。时至今日,庄民栽种的小树早已参天,那片土台也逐渐演变成了庄上的土地庙,庄民称之为“土老爷”。

和尚庄上和尚庙,

和尚庙里有和尚。

和尚舍身佑庄民,

庄民栽树拜和尚。

现如今,除了那口古井,再也寻不到半点庙的遗迹。不知从何时起,庄上的婆娘会嗔称自己的丈夫为“和尚”。同样,父辈们则会根据孩儿们的年纪大小,分别念叨着“大和尚”“二和尚”……小时候,我很不解,为什么父辈们总称呼我们和尚,而长大后的我们则会在父母不经意称呼的“和尚”声里回忆着曾经的那庄、那庙、那和尚……


    【作者简介】刘洪建,1981年出生,江苏淮阴人。初中就读于淮阴县码头中学。后毕业于四川省质量技术监督学校(今西华大学技术监督学院)。在校期间,酷爱文学,热衷笔谈,时有佳作,刊于校报。现任王家营街道西坝社区党委副书记,从事社区工作之余,亦不忘攻读。曾获得2008年淮安市“社区论坛”征文比赛二等奖;在《淮阴报》等报刊上发表作品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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