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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狰狞”的手

 冬歌文苑 2022-03-03

“狰狞”的手

这双手丑且狰狞不堪,十指短而粗,骨节突出。大拇指关节僵硬,只能向手掌并拢,干干的无韧性,食指变形,指甲第一关节部向大拇指靠拢,食指、中指、无名指由于骨节粗大而不能并拢,小指由于长期劳作变形,小指第一节能与无名指紧贴而不能伸直。五指合并,从指缝的透光处可漏出一粒黄豆。手背青筋凸起,指甲嵌入指肉,像一截虬然的松枝,展开手掌,手心粗糙如同砂纸,指端沟壑林立,裂着大大小小的口子,虎口长时间的干农活长满了老茧,整张手伸开来,用丑已不能形容了,用狰狞却是很恰当不过了。

她是农家的孩子,出嫁后更是地地道道农村妇女,尤其是土地包产到户,男人去企业上班,家中的活计就落在她一个人身上。她必须晨曦而起,戴月而归,耕地栽种,施肥拔草,割麦碾场,喂牲养畜,淘麦磨面,担水做饭,洗衣缝补……忙完外面忙家中,真正成了家中的“一把手”。

我不曾记得她年轻时,这双手有没有纤纤细指,白嫩如葱,更不知道这双手是否有过温润如玉,水灵嫩滑,我也早忘了我摔跤了这双手扶我起来的样子,我也不记得我蹒跚学步时,这双手牵着我小手的感觉。在记忆中只知道这双手又粗又短,又木又硬,生满老茧,干涩粗糙。握着这双手在手心,我像是在握着一根带刺的花椒木,那刺扎得我手痛心更痛。

这双手到冬天更是千沟万壑,那深深浅浅的口子,有黑色,有灰色,有红色,再加上手指的变形弯曲,透光,变得更加恐怖狰狞,但为了不影响干活,她就用胶布粘贴一下粗糙的裂口,缝隙,但总是无济于事,这边贴好后,那边又开裂了。实在不行了,就给开裂的双手涂抹些棒棒油,然后在炉火上熏烤,变软了的老茧,用剪刀剪了后再一次粘贴上胶布,再左手搓右手,右手再压左手,减缓一些钻心的疼痛。每每看见这裂开了道道口子的手,我惊讶!心痛!她总是云淡风轻的说“没有事的,过了冬天就好了”但冬天什么时候能过去呀?

这双手不但狰狞,而且笨。这双手不会弹奏美好动听的音乐,不会描绘色彩缤纷的画作,不会剪栩栩如生的剪纸,甚至写不出多少个汉字。

但这双手却是勤劳的灵活的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这双手可以把碎布头破衣服变成我们脚下那双又暖和又舒适的千层底布鞋,这双手可以把乱七八糟凌乱不堪的毛线,织成款式新颖人见人爱而图案别致的毛衣;这双手可以把黄黄的小麦变成白净净的面粉,再魔术般的变化成劲道爽滑的面条;这双手能让贫瘠的土地长出绿油油的庄稼再结出丰硕的果实;这双手能让我们的土地春夏秋冬一年四季,不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就是五彩缤纷瓜果飘香。这双手把日子过出了色彩,过出了气势,过出了希望,过出了盼头。

这双手狰狞但却又是温暖的呵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双手每日像陀螺一样转过不停,细心呵护着,默默照管着全家人的日常生活,她用瘦弱的双肩扛起生活重担,让全家人过得眉开眼笑,其乐融融。这狰狞双手,刻满了岁月沧桑,那千沟万壑中盛满了对家人们满满的爱,在我心中,这狰狞双手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勤劳最温暖也是最伟大的手。

这双“狰狞”的手拥有者就是——我的母亲。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翟军旭,男,出生在太行山下,是兰花煤化工有限责任公司热电车间的一名工人,爱好文学,写作。曾在《兰花日报》《太行日报》发表多篇文章。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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