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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作家】 赵会林:雪之晨

 中州作家文刊 2022-03-03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907】

雪之晨

河南中牟     赵会林


刚睡醒,糢糊的眼晴又审视了室内的空荡。北风从一指宽的窗缝中推推搡搡地挤进来。散文为风的狼狈鼓掌,诗歌把满满的情感用文字分行。我无聊地懒在床上,等旭日透过偏窗亲吻我的脸庞。我是一个贪得安抚的人,就像旭日,不把我老脸吻红就不起床,因此昨晚剩下的墨底,皱着眉头、泛着黑光。我立即把砚台盖上,轻拍两下、算是对干墨的安慰和致歉吧。

旭日比我还懒。枯枝在窗外嘟囔;为啥让风挤进去,我只能在外面站岗。因此它抗议着,又敲门、又拍窗。我无奈它们的骚扰,下床、开门去问侯值勤的路灯:昨夜的风是不是很凉?无礼的路灯,高傲地放着冷光:懒虫,这时才想起我,看我的衣帽上是不是结了霜?自己呆在暖室里,不稀罕你好心地看望。我闹了个没趣,悻悻地走在环道上。一切的冷傲、都让我领略了其中的烦恼。


幽僻的角落快到中秋还有蟋蟀弹唱。现在我驻足静听:除了翻墙的风声、四周都是宁静。我踌躇着,不想浪费渐失的生命。活动一下筋骨,让思想梦游在冬天的诗句里:“严霜衣带断,指直不得结。”(杜甫《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总算没小解在裤裆里。

看来今天的旭日要在被窝里闷一天了。零星的雪花,噢,不、是雪虫,时不时地弹一下黄杨:不自量的雪虫、反把自己弹到了地上,打几个滚儿、老实了。
 
北风打着呼哨,亮出了它的狂旺和嚣张。路灯挺立着依然默默地放着亮光。夜、追着时间跑到贾鲁河边,蹚过风皱的水面,去迎接拂晓的辉光。终于红绿灯下滞留的车辆,让劲风叹着气压制嚣张。邻街楼房的窗户亮起了灯光,卖早点的也开门了。寒冷和饥饿驱使我走到早点摊前。此时我才知道身上没带一分钱,手机也忘在了床头上。我想用空话换取一个热包子,却没人理我,世界现实得不能再现实了。我的空话撞到玻璃窗上,又弹了回来,把我的脸都震红了。老板摆摆手示意我"滚蛋"。

我在返回的路上,因为吃了没趣暂时忘了饥饿,冷风依然围着我嘲笑。夜色也不知何时藏到门后和上锁的柜子里了。虽然没有阳光、也不至于像来时跌跌撞撞。到底我在干什么?闲逛。为逃避室内的烦闷而闲逛——有品位的人叫散步或晨练。

街上的人多了,各色的服装杂乱地展示着款式:有棉花包似的羽绒服、有上皮衣下裙子和支撑整体的肉色棉袜子、还有皮草、夹克、长靴子等等多样,就是着妆的卷毛狗也跟着称它为“孩子”的卷发女人上街了。走在这繁华的落着雪虫的街上,也确实能给人一种别样的随想。


夜的洪锋过去多时了,繁星在厚重的阴云里,做着前两天的梦。雪虫在地上哗哗啦啦地跳动。脚步不停地在泛白的路面上挪着、发出吱吱的响声。高高的吊丝桥像是箜篌女在弹奏这冬的心声。烦闷在旷达的冬韵中慢慢消失。风也不知什么时候渐渐消停。闹市上的人们议论着雪比雨通人性。雪虫听到了、好像不高兴、索性变成雪花飞舞着,等待人们夸赞它随时蜕变的成功。我还是我,走到小区门口,身上落满了鹅绒。熟识的保安打趣着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我抖落一身雪花、散落在他的茶杯中,一阵喜闹、潜在心中的快乐,种子发芽般冲出皮囊、舒展蓓蕾、绽放绯红。

园区内、醒来的热闹开始了铲雪的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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