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乡愁如何安放

 夏禾锄锄 2022-03-04

                    藏一把钥匙

"我将青苔小心地揭开一点,然后趁钥匙上的一点热度还没有消泯,把它放进去,推了推,塞实了;又把青苔小心盖上。”这是陈春成的作品里《竹峰寺》里的一个细节。

“这是打开什么贵重物品的钥匙?难道可以打开百宝箱?所以藏得这般隐秘?”

NO,这只是一把很普通的房门钥匙,它是作品主人公老屋的钥匙。

“作者为什么要把钥匙放在这里?”

因为“我的钥匙,钥匙里储存的老屋,老屋周边巷陌乃至整个故乡,就都放在这里。青苔日夜滋长,将它藏得严严实实,谁也发现不了。唯有我知道它的所在,今后无论身在何方,都能用想象和它接通。”

听起来多么美妙又多么无奈,藏在那个桥洞下的是“我”难以舍弃心心念念的故乡,是或青砖或泥墙的老屋,是河边的樟树,村头的小巷,老桥,河坝……

故乡想留而不得,改造、拆迁城市化,即便在老城,曾经熟悉的一切,渐渐不在。怎么办?只有一藏了之。

年岁越长,越希望变化不要太快。作者还写道,哪怕是交通环岛岛心的那一老树,也有着让内心安宁的作用。“每天上下班必定从这里经过,上班时从这边过,看一下这半边,下班时从那边过,看一下那半边否则这一天就不安稳。可惜有一天,树也搬走了没有人知道,就是消失了。”

”只有来到山上的庙,带着老屋家门钥匙来到寺庙,我希望藏东西来疗愈自己,在石碑青苔中中藏着这把钥匙。寄托我对故乡对我不可控制的的思念

                 拍一部纪录片

21年313日,毕飞宇(著名作家、第八届茅盾文学奖得主、江苏省作家协会主席、南京大学教授)应邀做客读库南通阅读基地,与纪录片《文学的故乡》导演张同道、读库主编张立探讨"记录”这一话题。期间播放纪录片《文学的故乡》“毕飞宇”一集,众多文学爱好者跟随纪录片镜头走进作家的故乡,领略作家创造文学故乡的心理图景。

毕飞宇谈到,本来他并不特别想念故乡,他也不想回去,拍记录片时他想选择一个替代村庄拍摄算了,但是在真正要拍摄的那一刹那,他发现自己做不到,必须回到那个出生地,否则良心不安。

记录片中,毕飞宇撑一支竹篙,划船驶过童年的河流,回到了他的故乡——苏北水乡兴化,由此探寻文学创作的来源。

一路上,他找到了童年住过的老屋;他重回了熟悉的校园;他偶遇了那个杀猪,尽管对方一下子想不起对面的人是谁;他来到烧饼店;他来到酱油坊;他来到刻章地方,想起第一次上学因看人刻章而迟到的趣事……这些都成了他文学作品中鲜活的原型,故乡的土地,童年的好奇心正是激发文学创作的动力

迟子建、刘震云、阿来 ⋯⋯纪录片《文学的故乡》承载太多作家的乡愁。它用一种行走的方式记录了那些即将消逝或已经消逝的故乡。

                  修一次家谱

对于我来说,乡愁虽然没有那么强烈,但是在小城也没有确定感,多次搬家,心无所依。对老家对故乡有思念,但已回不去了,亲人都不在了,童年伙伴也散了。想做点什么呢?

2014年,勉强算个识字人,以一人之力撑起文字工作,把一百多人断了一百多年的家谱续接起来。也是在帮助修葺家谱的过程中,我知道了祖坟所在地。在祭拜祖坟中,我一次次重走小时候放羊砍柴的山路;为了家谱人物的延续,我一次次和老人聊天,在聊天中回忆童年的点点滴滴,然后把这些记录在家谱的序言和后记。

在做家谱过程中,我渐渐对那些陌生的祖辈产生了兴趣,不光自己家族还对异性家族进行整理。在逐步了解我祖辈我村庄的前世今生,整理出一篇篇笨拙却真实的文章。通过这样的方式,我承载乡愁。无论我走到哪里,我一想到我曾参与修辑过六本厚厚的家谱,我曾留下一点点文字,我便心安。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